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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湛朗还是千篇一律的理由,“听说你喜欢。”

  “所以你就把它挖来讨好我?”她忽然发现她有倾国倾城的本事,而且倾的都是别人的国和别人的城。

  他只在乎这一点,“感不感动?”

  斐净歪着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感动,你真是个大好人。”

  “夫人高兴就好。”强盗头子对此表示很满意。

  木木西抖耸着雨肩,忍笑忍得好不辛苦,而公孙狩则是躲到一脸茫然的阿提拉身后去笑个畅快,至于已经无语再去问苍天的花雕,此刻正忙着低头与地上的蚂蚁联络感情打交道。

  “对了,北蒙国皇帝怎么会肯把这神树卖给你?”开心地绕着巨树看了几圈后,斐净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木木西不以为然地在嘴边小声咕哝,“挖就挖了,还需要买?”

  “就是。”阿提拉跟着点头。

  果然又是抢的,有他们这么理直气壮的强盗吗?

  “其实,当强盗是不对的。”斐净认为她有必要与湛朗沟通一下他们全宗特有的小当观念。

  湛朗说得格外诚恳,“可这样却能让整宗的族人都能够吃饱。”

  “也对,肚皮是很重要。”

  “夫人说的是。”

  花雕颓然地以指拧着眉心,就这么看着姑爷大喇喇拐走小姐,一块儿踏上歧途不复返。

  院中的大狼们似乎对这棵神树很好奇,也学斐净在树底下绕了几圈,斐净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它们玩耍,不时再抬首看看这份新礼物,这时湛朗早已赶走闲杂人等也坐至她的身边,伸手揉了揉她酸涩的颈项,再将她的头挪至他的肩上。

  玩累的大狼们安分了,各自找了个地方趴着,院中仅剩下草地里的虫鸣声与他们为伴。

  她忽然有所感,“嫁人就是这样吗?”

  “怎样?”

  “无所事事。”

  “夫人有什么想做的事?”

  斐净想了一会儿,发现对人生没有追求的她,一时半刻间,还真找不出半件想做的事。

  “没有……”她是不是该找个目标振作一下?

  “那就陪着我吧,我寂寞。”

  他寂寞?斐净坐直了身子看他看了好一会儿,两眼突然亮了起来。

  “夫人在看什么?”

  “我今日才发现你是个美人。”她不假思索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住在皇爷府中,上从斯文翩翩的大哥斐思年,下至年幼的小皇帝,清一色都是让人艳羡不已的美男胚子,但若是和湛朗相比,顿时,他们的颜色就褪了。

  因湛朗不仅美得精致、美得无一处不完美,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一种似妖非妖的气质,而这一点则是他们永远也学不来的。

  湛朗捏了捏眉心,对她过于诚实的习性感到有些头大。

  “要我来说,夫人才是美人。”他是男人,他不稀罕什么美不美的。

  她诚实地摇首,“我长得很普通,我还是个面瘫。”

  湛朗捧起她的小脸,语调中带着惋惜,“这脸……真不能有表情也无法笑?”

  “也不能说完全不行,但是很难。”她对这点也感到很无奈,“我听花花说,我小时候曾笑过几次,好像是要打心底觉得开心,我才会不知不觉地笑出来。”

  “要打从心底觉得开心是吧?”湛朗不放弃地亲亲她的面颊,“我有耐心,我等着看你日日笑靥如花。”

  “这太有难度了。”

  “不要紧,我有信心。”他继续品尝她的嫩豆腐。

  印在她而颊上温热的双唇,所带给她的感觉,明明近来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突然有种强烈欲呕感,她不适地闭上眼,脑海中忽地闪过几抹人影,那几个人,面上带着淫秽笑意朝她走来……

  发现她面无血色还难受地紧闭双眼,湛朗紧张地握住了她的双肩。

  “夫人?”

  “没什么……”她晃晃脑袋,“就是好像想起了什么,可又太快了捉不住。”

  想起了什么?

  锐利的寒意在他眼中一闪而逝,他很快镇定下心绪。

  “记不起就别想了。”他让她靠回他的肩上,安抚地拍着她,“你的脸色不太好,睡一会儿,我在这陪着你。”

  “好。”

  放松身子后,斐净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湛朗维持着坐姿握住她的手,悄悄将妖力探入她的体内,顺着血脉一路来到她额间的上丹田处,一查探之下,发现十年前给她下的那个封印果然松动了。

  怪不得她会想起些什么,若是再不快解决,只怕当年那件惨事她就要全部记起来了……

  停留在上丹田里的妖力,下一刻,化为锋利的剑意开始大肆侵蚀那些尘封的记忆,湛朗打定主意,这回,他不再设下封印,而是彻彻底底的将它消灭,如此一来,这辈子斐净再也不会想起那些不必想起的痛苦记忆,也再不会而已。到她当年所经历过的地狱。

  他绝不允许自己再后悔一回。

  当秋日的风儿在草原上吹起时,北方大地早已是一片萧瑟清冷。

  斐净一对枯黄的草原没什么诗情画意的感想,二来腹中又没有什么墨水可去形容这片苍茫风情,所以她连出门都懒,很乖很听话地待在家中陪大狼。

  至于湛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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