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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他快乐地朝她敞开了双臂,“飞鸟妹妹!”先认下来再说。

  “请别叫得那么亲热。”飞鸟一巴掌将他凑上来的脸庞推得远远的,“谁是你妹妹?”

  靳旋玑不解地抚着脸上的五指印,“你不是我妹妹?”怎么又不是?

  “不是。”谁说有金锁片的人就是他的亲人?

  “但是……”他都用这个方法认到三个弟弟了,为什么这招在衡山就行不通?

  飞鸟朝他轻勾着手指,“来,一块看看。”

  不知她要他看什么的靳旋玑,好奇的来到她的身旁,与她一块面向一面铜镜。

  “如何?”飞鸟盯着镜里的两人淡问。

  靳旋玑大大地摇着头,“你和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她的五官轮廓好似掺了外族的血统,既深邃又带点神秘的风情,和他这南方人的长相截然不同。

  她满意地拍拍他的肩,“知道就好。”

  “可是你身上有我爹亲手做的金锁片。”就连南宫彻也说过长相是看不准的,所以他还是坚决认为只要身上有这家传的金锁片,就是他失散的亲人。

  “那是捡来的。”她的眼波轻轻流转,也同样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又是捡来的?”靳旋玑再也不上当了。“你们就不能换个藉口吗?”什么金锁片都是捡来的,他老爹当年哪有那么多银子打造金锁片。

  “好吧。”飞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捡来的,是别人给的。”

  “谁给的?”靳旋玑振奋地张大了双眼,“是不是你娘?”一定就是当年她娘亲交给她的。

  “不是。”她诚实地摇首,并附上一句送客词,“我不是你的亲人,别来烦我。”

  “怎么会不是?”失望顿时漾满靳旋玑的眼眉,不愿相信这个也有金锁片的女人,也不愿承认她就是他的亲人。

  “你问完了吗?”飞鸟淡淡地看他烦闷地在她屋内走来走去,“问完的话请走,若是要吐,麻烦请别吐在我屋里,也不要吐在湖里弄脏湖水,请忍着到湖外再吐。”

  靳旋玑的脚步愕然地停止,“吐?”慢着,这句话很敏感喔。

  “南宫彻没有顺便告诉你,我都是怎心么待客的吗?”带着一抹冷笑,飞鸟不怀好意的眼神把靳旋玑看得当场头皮发麻。

  他刷白了脸色,“没、没有……”她该不会也像那个南宫彻一样吧?

  “那你只好学次教训了。”她不介意地轻耸着肩,坐在椅上五手轻托着香腮,一脸富饶兴味的盯着他瞧。

  “咦?”他再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皮,“咕咕噜噜?”怎么这次的叫声和上回的不一样?

  “一、二、三、四……”飞鸟屈着纤纤素手缓缓为他计时,“五。”

  宛如滚滚江涛般的声响在他的腹内愈来愈壮大,紧接着,一股汹涌的吐意便袭上他的喉际。

  “你……”想开口的靳旋玑,在腹内的东西一涌而上时,忙不迭捂住自己的嘴,“呜……”

  她云淡风清地扬着细眉,代说不出口的他发问:“是不是想问,刚才我是否也对你下毒?”唉,她是个多么体恤病人的艮医啊。

  不敢松手的靳旋玑听了拚命点头。

  “我是个医者,下毒不是我的风格,我只是帮你解南宫彻的毒并对你下药而已。”下毒这种事交给南宫彻就好了,她才不兴那一套。

  下药?靳旋玑汗如雨下地瞪着这个前一刻看起来好像还很好说话的女人,不敢相信她在下一刻,也趁他不留神之际对他动了手脚。

  她很好商量地抚着芳颊,“想要解药吗?”她是个很有道德的医者,她都会问一下病人的需要。

  快要吐出来的靳旋玑又朝她直点着头。

  佳人白细如玉的柔荑,顿时朝他一摊,“一百两。”

  靳旋玑的两眼瞪得有如两只铜铃般大。

  “我行医的规矩是,第一次收你十两,第二次收你一百两,价格以十倍类推。”飞鸟细声细气的向他解释。“方才为你解毒收费十两,这次若想要我为你解药,那就请照我的价码付费。”就医者付费,是她行医以来一直相当遵从的格言。

  靳旋玑听得连眼睛都忘了眨。

  好贵……以十倍的价格起跳,她的性格怎么跟狮子大开口的东方朔有点像?而在狠毒方面,下药也不通知一声的她,又跟北堂傲有得拚,她是他妹妹的机率真的有点大。

  “身上有没有一百两?”扬着手等很久的飞鸟,又朝呆愣的他勾勾手指。

  他很可怜地看向身上已经乾瘪瘪的银袋。在来衡山的一路上,他就已用去了不少旅费,现在身上的银袋不要和庙里的和尚一样四大皆空就很好了,他哪可能拿得出一百两这笔大数目?

  “没有?”飞鸟淡挑着秀眉,站起身用力地将他给推出门外,“那就自己看着办吧。”

  靳旋玑拖住脚步,硬是站在门边不肯走,不愿辛苦的来到这里不但半个亲人都没认到,还要落得这个下场给人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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