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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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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再忍受了,所有的假面伪装,这一哭泣,完全卸了妆。 纳西斯倚在她身旁,伸手从她脸颊接过一滴泪珠。 “你哭了。”他问,很残忍的笑反映在脸上。 秋梦天哽咽着,气喘一般抽噎个不停。 “很难过、心痛吗?” 纳西斯自她脸上,又接收了另一颗泪珠,移到唇间,伸舌尝了尝。 “好淡。”他说:“你的泪好淡,没什么味道,像水一样。” 到这个时候,他还能这样寻她开心。秋梦天更向阴暗里瑟缩,对纳西斯感到心寒起来。 “你真的那么在乎我吗?刚刚给你的打击真的那么大吗?”纳西斯将脸凑向她,吹着气。“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像刚刚那样子……” “啪!”纳西斯脸上吃了秋梦天一巴掌,愣住了。他盯着她,秋梦天眼里的愤怒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是一种心碎兼心死的放弃。糟糕!他是不是那里估量错了,秋梦天的反应超出他的步骤。 “走!”他急了起来,强拉住秋梦天,一路拖向屋里。 他将哭累的秋梦天柔放在被褥上,随即躺下,急着想安抚她。秋梦天心死情疲,闭上眼,丝毫不理会他。 “张开眼,看我!”纳西斯命令说。 没有反应。 “该死!我说,把眼睛张开!” 秋梦天仍然固执地紧闭双眼,新泪却从眼角渗了出来。 纳西斯触到了泪,微急的脸庞复又转为成竹在胸的自信。这是伤心的泪呢!他低下头,温柔地舔吻着秋梦天的睫眸。 “不要,你走开!不要碰我!”秋梦天厌恶地推开他。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令她觉得可恨又可厌的事,莫过于纳西斯对她的碰触。 “你真的那么伤心?那么难过?”看到秋梦天哭成那样,纳西斯反而恢复到先前的那种笃定。 “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泪珠,再一次将秋梦天淹没。 纳西斯却不放过她,他将她并掌捉起,逼问着:“说!看到我和别人亲热,你真的那么心痛,那么难过吗?说!” 秋梦天只是哭,那疼痛,如刀割。 “说!”纳西斯仍不放弃。“说你伤心、难过、心痛!” “你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逼问我!”秋梦天忍不住嘶吼出来。 “我要听你亲口说。你讨厌看到我和别人亲热吧?因为那样令你伤心和难过,对不对?” “我……我……”秋梦天吞吐,难以开口。 “快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我……”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我讨厌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亲热,我恨你!我恨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 “看着我!”纳西斯捧起她的脸。 “你伤心吗?”他问。 秋梦天迟疑了一会儿,闭上眼,轻轻点头。 “说,你伤心吗?”纳西斯坚持要她开口。 “嗯,伤心。”声音细若蚊鸣。 “难过?”他又问。 “嗯,很难过。” “心会痛?”他再问。 “嗯,很痛。” 纳西斯满意地笑了。 “你嫉妒吗?” “嗯,嫉妒。” 咒术果然有效。纳西斯望着中天墙上,那弯如钩的新月。 “那么,”他说:“要求我,只要你开口,我再也不跟那些人来往。” 秋梦天又迟疑了,她缓缓摇了头。 “我要求也没有用。”她轻声说:“如果你的心不肯答应,就算作了承诺,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你的心肯给我,不用我开口,情意自然交流。” “我当然肯给你!”纳西斯皱了皱眉头,事情又棘手了。他问:“你爱我吗?” 秋梦天不语。 “告诉我,你想跟我在一起吗?”他大声的问。 秋梦天头靠软枕,静静注视着天星伴月钩。 “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她微微吐了口气。刚刚哭泣一场,用去了她一身的精力。“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这相同的问题?” 纳西斯眉头皱得更紧了。秋梦天的心还是没有全然向着他,她心里还是有着疑虑。他翻个身,双掌当垫,贴近秋梦天。 “那么,我可以吻你吗?” 秋梦天离身下床,打开房门,回头说:“很抱歉,我今晚的失态。我知道我的反应太可笑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房门掩上后,留下纳西斯一人孤枕独眠。四下无响,黑暗微弱的光,都被吸进墙上的黑洞里。静悄悄。然后……新月变了颜色,纳西斯周身散发出一圈银色的光晕。 倘若一见钟情是两性相互吸引对方的惊爆点,那么,日久生情这微妙情愫的孽滋,能否引发出什么铭心的惊天动地?许多人喜欢美丽的传奇,喜欢无端地牵缠出什么前世姻缘的凄丽,因为轮回让人迷惑,又神秘得不可思议。 一见钟情是美丽的,有缘的男女相遇后,只为续前世未竟的情缘。感情的事,通过轮回,经过时空的考验,总是这样,无端地就变得伟大、可歌可泣起来。而梦,总是代表了两世纠缠的关系。 不!无关于轮回与前世,梦只是一种存在于潜意识精神层面的表现罢了! 秋梦天伏在书桌上,对着一墙流云发呆。 出现在梦里的银鬼,已由依稀的面容,完全变成了纳西斯,每晚亲吻摩挲着她的脖颈,不断地要求她,成为他的新娘。她总是想叫,却出不了声,对梦里的情境完全无能为力。 她越来越怕黑夜,越来越怕入梦,只要闭上眼,夜魔压迫的脸,就笼罩在眼前──不,是纳西斯的脸。 然而,梦境中的纳西斯对她是那样温柔甜腻,极其热烈地想要她;梦境外的纳西斯却变得一如往昔的冷然。 他冷落了所有人,断绝一切浪漫,和秋梦天之间亦淡漠成陌路,回复到与秋梦天高中初相见时的那个纳西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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