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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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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她本来想看书,尽一下本份;大概枕头太软的关系,原只是稍微趴着休息而已。最后却睡过了头。结果,她发了那么多的誓,许下那么多的承诺,没有一项实现的! 也许,真如祝艾波老爱嗤鼻的,她只是一个做白日梦的人。 “啊──去!”她双手乱挥乱摇,想把那些思想赶开。然后丢下棉被,抓起外套,冲下楼边喊说: “妈,我出去一下!” 外头的空气很清新,大概因为黄昏下过雨的关系。她随着空气的气流走着,逐步到了河堤。 河堤外有人在放烟火,她歇了脚步坐在河堤上看着,意外地看见了祝艾波。 “罗沙!”祝艾波也看见她了,同她走过来。 祝艾波一身时装杂志里的流行时尚,足蹬三寸高跟,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在烟火下看起来尤其漂亮。 “你怎么也来了?”祝艾波问。 “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在放烟火,只是随处走着,就走到这里了。你呢?自己一个人来的?──看!好美!”罗沙的眼里映出烟火的光,比拟天星一颗颗。 祝艾波脱掉高跟鞋,静静坐在罗沙身旁,抬头看着烟火的明亮,没有说话。 这是个热带爬虫动物之夜,黑暗的气氛吐息着一种神秘,那是爬虫们的唾液。它在预言,迷雾在上空枭绕,某个纠结的故事悄悄要展开…… “我喜欢他。”祝艾波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的话,然后踩着裸步离去,留给罗沙迷惑的空间。 风好大,灌得人满心惆怅。 罗沙无精打采地挂在栏杆上,有视无线地望着手上的成绩单。她已经以这样的姿态站在那里怅然了许久。 惨啊!这失败直可比小拿的滑铁卢,从此一蹶不起。 “心痛的感觉,原来是这般地蚀人。唉──”她长叹了一声。 “少来……”马琪在她背后出现。“少装一张苦瓜脸给我们看。跟你小学六年,中学三年,外加高中三年同厮混,我从来就没看过你为功课、成续操过什么心。现在突然道德意识变得这么强,还一脸纤悔相──拜讬你!简直像马头接在驴身上,看了怪叫人觉得难受不习惯。” “还不错嘛!还‘第五名’。”胡书玮把她的成绩单抽过去,看了一眼说:“上帝对你也实在大厚爱了,我还以为你应该稳坐‘第一名’的龙位。” “是啊!‘厚爱’──”罗沙的声音打鼻子哼出来。“只不过是倒数的而已!你们这些‘既得利益者’,真是没爱心!难怪我们的教育生态这么不健康。其来有自!其来有自!” “罢了!别说这种酸酸溜溜、泄气的话,我还以为你顶超脱的!”马琪瞧着她的成绩单发笑。 “啊哟!超脱──被艾维特罚站的人不是你!你当然那样说!” 想到刚刚的事,她就觉得──那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她的心跳得特别厉害。 当然,因为成绩单的缘故的消沈是有的;只是另一方面,她觉得她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泥沼当中,又像是在期待一些莫名的── 她实在说不上来。 刚刚上课,艾维特突然发神经,竟然叫她起来,问了她一个不及物动词的问题,她不会,他瞥了她一眼,竟然让她站到下课。可是整堂课,他就站在她座旁讲课监督。 速水真澄刚好从课室廊外走过,看见了她的丑相,对她扮了一个鬼脸,她刚好从艾维特的肩膀上方瞄到。 祝艾波说她有乱视,看人的眼光没有焦距。她没好气的问她到底又知道她在看谁了,祝艾波却只是神秘地笑了一笑,没有回答。 想及祝艾波,她便不由自主地有种不安。那天晚上,她在河堤上莫名地对她说的那话,到底有什么用意?那天晚上以后,每次她有意想问清楚时,她就像看穿她似地,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她,害她开不了口。 祝艾波的笑绝对有言外之意,只不过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时她实在很讨厌祝艾波这样制造悬疑的气氛,那感觉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慌慌的。 尤其刚刚上课。艾维特一直站在她座旁,距离那么近,她难免会呼吸到他身上的气息。那是种男性阳刚的味道。那一时,她的心脏跳得很厉害,“澎!澎!”地好大声,她只盼没有人听到。加上今天他穿了一件黄色衬衫、牛仔裤,经松的打扮,却显得很……唉!更性感了。 她正为自己这样的脑筋短路感到耳根有点红,祝艾波支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张口替她说: “唉!更性感了。” 然后瞧着她看,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看穿她一般…… “……嘿!罗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马琪极其不悦地在她身旁大叫。 “小声点,你想害我耳聋啊!”罗沙急忙掩住耳朵。 “还不错嘛!精神还这么好!刚刚还装作一副很消沈的样子。” “我现在的心情啊……”罗沙苦笑一下。“也好,也不好;东山飘雨西山睛又睛时多云偶毛雨;也像是一只船,驶到海中央。” “什么意思?” “茫然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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