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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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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加不屑,烟眉轻扬,“看来你当真醉得不轻!”大家彼此彼此,他不会醉到连他自己的把柄也摆在她手里的事都忘了吧? “我才不会闹到老爷子那里与你同归于尽。”名兆濬露出了阴毒笑容,“我会告诉‘他’的——也不知你的旷先生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 “啪”的一记耳光已落在了他的脸颊。名兆濬恼羞成怒,一把抓住那只纤手,“怎么?你心慌了,害怕了?” 虽竭力平复著思潮,却未料冲动的手掌已经泄露了她的在意和心虚,名枕秋极力挣扎著,试图摆脱腕上那只脏手以及脑中无数折磨人的念头,却逐渐感到了绝望,只能任凭命运的巨掌将她拖进无尽的深渊里。 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你要多少?” 名兆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酒气扑向她的颜面,“你答应了?” 她似已全面妥协,“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名兆濬靠近了些,嗅到她身上的清香,“这就对了,我们早就该合作的,我不会辜负你的。” 名枕秋强忍恶心,抬眼望他,目光幽幽,“想不到,我还是被你拉下水了。”然后淡然一叹,“你让我怎么信你?” 满足得忘乎所以的名兆濬顿时只剩下了醉意,“你放心,我不会瞒你什么……”正欲将这软玉温香拥入怀中,却感到颈后一凉,不由大惊,“你要干什么?!” 不知何时已将发簪紧拽在手中的名枕秋凄艳地笑著,“忘了告诉你:除了银子,你若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还是会叫外公的……” 被她玉石俱焚的目光所震慑,名兆哈赶紧放开她,忙不迭地落荒而逃。 “乒”的一声,发簪坠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伴著随之而来的珠泪颗颗,如同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的雨…… 秋风瑟瑟,落叶萧萧,满院秋声之时,长夜那头的旷之云随雨而醒。 站在房门口,方才行动都恍然若梦,只有阵阵心痛清晰了然。今晚与名枕秋分手后,他又重温了那个珍藏十载的旧梦。在梦里,他清清楚楚地忆起了一个名字,于是惊醒,冷静,然后将名府的疑案——一想通。 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他下意识地跃出房门,想去找她问个清楚。徘徊良久,最终却掉头出了名府,直奔府衙。在那里,能查找到的一切都证实了他的判断,于是,再无疑问。 尘埃落定,心却再也放不下来,满腹思量中,他于吁陌纵深处徘徊,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直到秋雨来袭,风雨如晦,他刚巧瞥见了路旁的桂花。小小的花朵,娇嫩而无助,昂起头来面对风雨,却又摆脱不了坠落泥淖的宿命——它们何其无辜? 心火顿燃,一时间他什么都已肯定,又什么都已决定。于是毫不迟疑地,他回了名府……伸手推开房门,迈步进屋,房内有些秋的阴冷,辗转中,他忽然眼前一黑。或许是未点灯的缘故吧,他安慰自三。摸索著点亮了灯火,眼前光明又现,望著一灯如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她陷身何处,他也要救她人光明! 次日,雨后的天空分外澄澈,太阳将万物都温暖地拥在怀中,早已忘却昨夜风雨。 “姑姑来了。”卿儿扯了扯矿之云的衣袖。 旷之云抬起头来,果真见名枕秋款款而来,于是笑问卿儿:“你怎么知道?” 卿儿脸上掩不住的得意,“我闻到香味了,姑姑身上最香了。” “我也知道。”他故意瞄她一眼,满是暧昧。 名枕秋白他一眼,也不靠近,只在不远处的阑干旁坐下,瞧他们一大一小在玩什么游戏。 只见檐下摆了一排小碗,碗里盛了多少不一的清水,旷之云和卿儿各持一根竹筷,都闭上了眼睛,正兴致勃勃地敲敲打打。屋檐上的雨滴也滴落在碗中,和著二人的敲击,弹奏出简单的音律,自然而动人。 看著看著,她竟不觉有些痴了,忘了自己原本来的目的,只迷醉在这最简单的感动之中。 “这回我可比你快哦,旷先生!”耳边响起了卿儿的欢呼。 “哎呀,我输了。”旷之云故作不快,哄得哪儿兴高采烈。 “再来,再来!”卿儿兴致更高,紧握著竹筷严阵以待。 她这才弄明白,他们原来是在比谁能在雨滴落下之后最先敲中那个落了雨的碗。“叮叮咚咚”声又起,她却发现旷之云的眼睛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睁开,灼热的目光径自朝她射来。 红晕仍是上不住地爬上脸,她瞪他一眼,示意他犯了规。 他却不以为然地勾唇一笑,看不够似的,邪魅的目光依然不肯放过她的俏脸。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卿儿,有人可在偷看了!” “旷先生才不会呢!”卿儿反倒向著旷之云。 “还是卿儿信任我。”旷之云故意瞧瞧气结的名枕秋,慵懒笑道:“卿儿,要不你和你姑姑来玩一回?” “姑姑肯吗?”卿儿却有些犹豫。 看来你平时可太冷淡了。旷之云了然地挑眉望她,对卿儿道:“她肯的,只要你真心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 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正迟疑时,他已经走了过来,揽住她,强行将她拥到卿儿的面前。 她微恼,想挣脱他铁臂的钳制,他却已将竹筷塞人了她的手中,笑道:“开始了!” “叮——”卿儿的竹筷已当先落下,发出一声脆响,惊醒了她的恍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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