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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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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曼歌端着相机,她凝神而专注,透过镜头,她可以大胆地注视学长。 大家或坐或站,有的人一脸正经,有的人摆出很搞笑的姿势。陈思远和纪晓希被簇拥在人群中,陈思远仍是不安份,总是不好好面对镜头,偶尔会转头对别人说话或微笑;纪晓希笑得很甜,眼睛里流转的净是甜蜜。而镜头外看不到的,他们的手,十指交缠的握在一起。 像是感应到对方,陈思远转过头来,纪晓希仰起脸,两个人的视线相接,然后,他们冲着对方——笑,眼睛弯弯,嘴角弯弯。 抓紧这一刻,严曼歌立刻按下快门,; 这一刻,她释怀了,她知道学长和学姒,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毕业喽J” 突然,一个人将鲜花向天空洒去.其他人见了亦效法之。 顿时,五彩缤纷的鲜花交错在灿烂的阳光下,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也深深留在他们珍贵的记忆中。 学长毕业了。 学长就要离开学校了! 学校里,再也看不到学长的身影了,还有他那一脸的灿笑! 严曼歌一直目送学长与其他人离开,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她无意识地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她还不想回家。 她不停地走着,红灯停,绿灯行,她想用走路来抒发胸口闷闷的怅意。 她从第一广场走到台中公园,最后,与一群人站在人行道上等待绿灯亮起。 一群小孩从她身后跑过,一串风铃般的笑语荡漾在风中;前面有一对情侣亲密依偎,低声说着情话;几个穿着国中制服的学生走了过来,高声谈论着时下流行的音乐。 严曼歌形单影只的站在人群的背后,表情空白的看着这一切。 她想起刚刚在送别聚餐上,大家都哭了,只有她一脸平静的分送面纸抚慰大家。 但,当她难过悲伤时,又有谁来安慰她呢?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股巨大的悲伤。 不能哭,不能哭。严曼歌赶紧仰头盯着炎炎刺目的天空。 她知道眼泪一旦决堤而出,就再也止不住了。 风吹过,人行道树的树叶沙沙作响,还有漫天喧舞的蝉声。 她闭上眼睛,凝神静听声声缠绵至极的蝉叫。 蝉的生命非常短暂,有时候在地底垫伏长达十七年,才会钻出地面跑到树干上羽化成虫,然后发出激情的高鸣,吸引雌蝉与之交配。雌雄蝉交尾后,雌蝉会用它坚硬的产卵管刺人树枝内产卵,数日后,雌雄蝉即死亡,将壳完好的留在树上,作为它们短暂一生的留迹。 蝉被称为“知了”,意谓着蝉声一落就知道生命即将式微,知道何时该了。是否,蝉声也在提醒她该放手对学长的感情,该作个了结呢? 徐子珩没办法就这么走开,尤其知道严曼歌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伤心,他更无法装作无动于衷。 离开学校后,他一个人骑车到市区的一间网咖,挑了一个窗通的位置。 绸咖的斜对面是一间茶坊,篮球社就是约在那里聚餐。 从上午十一点等到下午两点,他只喝了一杯可乐,抽了两根烟,好不容易才看见社团的人终于“散摊”走出来。 大家在门口道别,然后,他看见严曼歌与其他人朝反方向走开。 他起身付账,骑上小JOG,缓缓地跟在她身后。 严曼歌从第一广场走到台十公园,从头到尾没发现有人跟在身后头,足见她心不在焉。 最后,她停在人行道上,站在人群里,双手交握,仰头不知在看什么。 她明明是里头最鹤立鸡群的一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好渺小,好脆弱,好落寞,神情好茫然。 徐子珩心里一阵发疼,他将车停在路边。 只要是遇到她的事,他似乎总是失去理性。 “严曼歌?”他大步走向她。 徐子珩?严曼歌猛地睁开眼,却不敢看他。 她提不起声音回答他,她的喉咙梗着一样东西,怕一出口,哭泣就会冲出喉咙。 噢,为什么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遇见他呢?她心里哀呼。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站在她面前。 “我没事,求求你不要理我好不好!” 严曼歌语带祈求,眼不看他,继续瞪着天空,任由眼睛被炙得睁不开。徐子珩如果再继续示以关怀,她一定会崩溃的。 真是个笨蛋!明知道会伤心,干嘛还巴巴跑去送别呢?简直是自作自受! 徐子珩很气她的倔强与固执。 “我送你回家。”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不由分说,徐子珩拉住她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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