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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她赶紧接手抱紧那罐饲料,要是全洒了,底下的鱼岂不撑破肚皮!

  怪了,她鼻头嗅闻到一股馨香,这些饲料怎带有甘草味?还是是他身上的甘草香味?

  见他没反应,她以为他没听清楚,再次试探:“迟先生,我刚刚问,斐悦呢?”

  “埋了。”他拍拍手,将粉末拍净。

  “什么?迟先生!”

  “我说笑。”

  “真不好笑。”她瞪起眼。“而且你还没跟我解释,为什么那天爆炸得如此巧合?”前一秒她出车外,几秒后就火光四迸。

  “爆炸不是巧合。嗯……你刚刚叫斐悦什么?”

  “叫他斐悦呀。”她一脸莫名,如听春雷的鸭。

  “那我呢?”

  “迟先生……”唔,迟小气。没料到的好任性,那日什么“大黑或迟暮春,都是你的。”后头没多久他又补一句:“不管是李衰衰还是李福气,也都是我的。”什么迟狐狸理论,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一肚子狐狸“经”。

  “嗯。”他笑开。

  她、她、她——不计较不计较,她向来懒得追问问题。她鼻子喷口气,掏掏自己口袋,发现没了零嘴,便往他身上搜。

  他举高双手,任她搜出一大包甘草丸子。

  “你……想念斐悦?”音调依然懒懒散散,隐在后头的是刻意的若无其事。

  她往嘴里喂入的甘甜丸子,芬芳化开。

  “是有一点。刚来时都是他陪我在邸里,大都是他跟我聊天的。”

  “是么?”他忽地凑到她耳边。

  没料到他忽然的轻薄,才要开口斥责,忽感唇瓣一暖,甘草香甜封缄了她的小嘴,还有点疼。她蓦地胀红脸,迟暮春已三步离开视线。

  她留在原地发愣,春风吹得一阵凉飕,残春花瓣卷云端。半晌,她猛然冷醒,指端触着有些肿的唇瓣,她她她……

  “大黑!你、你咬我?”

  春日乍暖,懒洋洋站得远远,下一瞬即没了身影。

  她碰地鼓起脸,红红嫩嫩,她她她……喂鱼喂鱼——不对,原来手中的不是鱼饲料。

  暧昧才从心底蔓延,她低头伫池畔,面红耳赤了一个下午。

  数日后。

  迟暮春后来送她一份礼物,薄薄一张,上头印有李福气三字与大头相片,反面户籍地已经挂在迟邸了。

  那薄薄的一张,据满心田的分量,很满、很满……

  她将那张身份证收藏在包包最深处,这次不是逃避,而是珍藏。

  她抚上嘴唇,触感仿佛停留在数日前的印象。

  她说不出与迟暮春关系为何,恬恬淡淡的,她却很欢喜。但见塞在迟暮春房里她的东西越来越多,她左思右想后才开口:“我搬去新房间好了。”

  “行。”他回得干脆。

  他答应得太快,她反而有些愣然,也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地,他夜夜出现在她房里,理所当然地出现,理所当然地问她:“你睡不着么?”

  她手中本捏握着一块香木与雕刻刀的,一听见推门声,忙将东西往身底垫子一藏,摇摇头。

  “我很想睡着。”

  “嗯?”他点上一盏薄薄的黄灯,好看清她的脸。

  她感受他对她奇妙的喜欢,脸蛋不自觉漾出红晕跟笑容。

  “可天气很凉,月很漂亮,我想待在庭院,听你说的风水跟时运到底是什么。”月光如水,她索性躺到他身旁。

  “风随人行,水傍人转。”他一头银黑交错的发缚在颈后,随着光线闪烁。

  “我不听这些的。”她鼓起脸,眼睛眯得像胡桃。“你今天明明对行政秘书长说,看方位,看人的资质。对另位大老板就顺着说是精、气、神,人清气爽招风水。说得宇宙虚无缥缈呢。”

  “你最近常问我风水。”他没给她答案。

  “我想跟着你学风水,什么地头都看,增广见闻。”李福气漫不经心地昂起头,视线恰巧在他直挺鼻梁与漂亮唇棱上。

  他搜了搜袖口,将一对骰子送到她掌心。

  她最讨厌赌博的玩意了,顺手抄了骰子往一旁扔去!

  六六。

  讨厌!怎么连随便丢骰子也六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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