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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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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如此安心,让她不再只是别人的依靠。无助的心绪,让她顾不得拘谨,偎着这股冬日里惟一的温暖。就这样,两人无言地相拥着彼此,静卧在黑色牛皮沙发里。 “从没见过你掉眼泪,能让坚强的薛佛哭得肝肠寸断的是哪个混蛋?让女人哭的男人实在是太没品了,来,擦干眼泪,告诉我是哪头恶龙,我替你除掉它。”他抽了茶几上的面纸,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因为黑暗,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见她仍然沉默,他又说:“该不会是薛阿姨也怕黑暗吧?这怎么行呢?” 她被范拓芜学着薇薇和邦邦叫她薛阿姨的口吻给逗笑了。顺手扯亮电话旁的小桌灯,看见彼此卧躺的姿势,撩人暧昧得令人惊心,薛佛立刻挣脱他的怀抱,顺了顺衣衫,瞥了一眼他的黑衬衫,不好意思地看着衬衫前襟被她哭湿了一片的水渍。 他也察觉了那片水渍。 “我猜你的眼泪一定是为了那个叫方凯的男友而流的,是吗?”他瞅着她,透着微昏黄的灯光,显得彼此之间的窘促不安不那么的明显。 “你会读心术吗?”她哭得有些沙哑的嗓音,证实了心碎的程度。 “我不会读心术,只是常常看到痴心的女人这样地哭泣。”他说,并非嘲笑她。 “而你,常常提供你的胸膛给那些痴心的女人擦眼泪,扮演屠龙的圆桌武士?” “我没那么滥情。”他冷哼一声说。 “哦!我忘了,你看不起痴情这玩意。”她想起了在高地PUB,他对唐又诗的一番谈话。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起痴心痴情这玩意?”他眯着眼,危险地看着她。 “我在高地见过你两次,两次都带着同一位美女,我听见了你和她之间的谈话。”既然他先提了这个话题,她也不想隐瞒,没有比这个方式更能直接了解他和唐又诗之间的爱恨纠葛。 他站了起来,到酒柜里倒了一杯雪莉登咖啡酒,啜了一口,慵懒地,他又是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埋入单人沙发里,双腿轻浮地挂在单侧把手上。” “那个美人是你的女朋友吗?”她把下颌缩在双膝之间。 “美人叫唐又诗,不是我的女朋友。”他答得干脆。 “感觉上唐小姐她对你似乎有深深的情意。”她含蓄地问。 “呃?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是她的不幸,我不能控制别人的情感,叫她们不要轻易地爱上我。”他又喝了一口酒。 “为什么爱上你的人都是不幸的人?”她又换了个姿势,把头斜放在沙发背椅上。 “因为我不可能回馈她们对等的爱。”他又起身倒了一杯酒。 “哦?因为你是同性恋?”她故意这么说。 “哈哈哈!我就算死后下了地狱,也只会对女鬼有兴趣。”他对她的猜测回以狂笑。 “那是为什么?” “我是很肉欲的人,肉欲,你懂不懂?”看她点点头,他又接着说:“像我这种纯粹享受肉欲的人,没有时间浪费在精神交流和心灵共鸣上,所以经营不出你们女人所想望的精神爱恋。” “你现在所剖析的人真的是你吗?我不信一个爱听《彩虹曲》,想要寻找青鸟的人会是个你所说的、肉欲的人。”她可不想被他唬过去。 他冷冷一笑,“你太纯洁了,不会了解我所说的肉欲。 “我虽然纯真但并不无知。”她不服气地反驳。 “你是个令人怦然心动的女人。”他突然粗嘎地说,好像来自地狱的声音。 “是吗?你才刚说我是个纯洁而不了解肉欲的女人,根本连你一贯的标准都够不上。”她自我调侃地说。 “也许因为纯洁的本身就是最诱人的。”他放下了酒杯,把它搁在酒红色的地毡上,起身走向她,支着双臂置于薛佛的两侧,俯身盯着她的脸庞,低垂着英俊的面容,似笑非笑地准备掠夺她的灵魂。 他轻啄她的额、鼻梁、雪白的颈,最后是她的唇。她心跳快速地闪躲着,不甚习惯这突如其来的错愕。 他的心是狂野的,是炽烈的,她的急于闪躲更是挑起了他征服者的欲望,他托起她的下颌,轻轻地施了些力道,压下了烈火般的深吻,运用技巧地推入了舌头,他口中的甜酒味添了几许恶魔的力量。 她融化了他的心,糅碎了他的理智,他不曾有过的柔情搅乱了他的高格调。 两人皆被这个吻所震撼,气喘吁吁。“这就是肉欲与纯洁的分野。”他丢下这句话后,阴暗不定地离开。 范拓芜啊范拓芜,你是被上帝遗弃的子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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