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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唉呀,都说马没胃袋,是直肠子,吃什么拉什么,得不停地吃、不停地拉,更不好将马关起来。俨帅那匹红鬃大马平时怕是被管过头了,今儿个且任它吃吃喝喝去吧,放心啊,咱家大黑会带好它的,有那么一群野马朋友相邀吃喝,依我瞧,不一路吃到天边去是不会回转。”

  适才群马奔腾之势,夹在其间只能顺势卸劲,若使强勒缰,两侧与后头的马匹可能冲撞上来,届时险象环生,更难控下——驰骋沙场、与马为伍多年,这常识他自然懂得。

  他亦打算信马由缰、任红鬃驹随野马群驰骋一阵,但她问也不问便将他掀落马下,用那般……无赖又混帐的手法!

  这姑娘即便没了矜持,究竟还有没有一丁点羞耻心?!他蓦地扣住轻拍他胸口的小手,长目怒瞪,多想在那张笑颜上瞪出两个洞。

  “你——”磨牙喷火。

  “你别动!”夏舒阳一脸紧张,眸子无辜眨了眨。“俨帅,听我一言,咱们乖些,别动,千万别冲动啊。”

  见她眸光往他躺平的身下溜了圈,他双目陡眯,已觉出古怪。

  他们跌进一个不太小的浅坑里,背下绵绵软软,微带湿气。

  他适才太过急怒,此刻方嗅到一股不算陌生的气味,而这股气味像是……是……甫明白过来,他面庞陡绷,戾气大盛的峻目又想往她脸上瞪穿两个窟窿。夏舒阳用没被扣住的手再次拍拍他胸膛,笑眯眯道——

  “俨帅不是想知干娘该怎么罚我吗?欸,什么面壁禁食、顶缸挑水的,咱家干娘不罚那些,即便要罚,也是挑大粪,羊粪牛粪马粪骆驼粪,能派上用场的粪全得满草原去拾去捡,一袋袋挑回家。”略顿,白牙闪亮——

  “当然,这时节拾回来的大粪还得再晾晒几日,春季时候嘛,羊粪蛋子还行,干得快,但牛大粪就湿润了些,可不像冬天时候随便就冻得干巴巴又硬邦邦。所以你别动,一动肯定遭殃,要蹭得满头满身的。”

  ……牛大粪!

  钻进鼻中的就是这个气味!

  北境放牧的牛只多食草物,拉出的大粪并不腐臭,而是有淡淡草腥味。这气味于他而言并不陌生,毕竟也在北境军中多年,牛羊马拉的粪多少都嗅过。

  但如此刻四仰八叉平躺在晾晒的牛粪上,还是头一遭。

  已非“怒火冲天”简单四字可形容,他当真张口无言了,捜肠刮肚、绞尽脑汁都找不到话对付她。

  “掀你下马那是万不得已,总不好让你伤着,野马群恰经过这晒牛粪的小坑,拿来垫垫果然不错……哇啊!”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聂行俨一把将她拽下,翻身压制。

  即便要遭殃,没道理她能干干净净全身而退,拿他垫底。

  夏舒阳惊叫了声,动作亦快,两腿立即圈住他的腰,双臂紧搂他硬颈,拚命靠上,免得后脑勺和背部全贴上牛粪。

  虽说春季的牛粪湿润了些,但既能从草原上一块块拾回,其实也晾得够干,只是不像冬日时候冻得像石头般能砸伤人。

  此时两人滚在一摊干牛粪上,蹭得满头满身是没的,不过发间、衣上要沾点干牛粪屑屑儿也是避无可避啊避无可避。

  聂行俨冷笑,抓着缠在颈上的细胳臂试图拔开,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

  “别动。听我一言,乖乖躺下别动,你……干什么?唔唔……”结果都拉开她的臂膀了,岂料她两手分别揪住他双耳,唇跟着堵上来。

  这是她的地方。头上顶的天、身下躺的地全由天养牧场照应,想要她夏舒阳安分,她岂能令他安生?

  别的不提,光是四周围观的大畜小畜们,她这小主人不拿出点气魄跟汉子斗到底,以后如何服众,是吧?

  所以,呵呵,既然退不开,总得揩些油水滋润滋润……

  这是个极放肆又充满肉欲的吻。

  女子绵软小舌一下子钻进来,聂行俨只觉口中无比潮湿暖热,舌不管怎么避,皆逃不过她的纠缠撩拨。

  唇舌遭吸吮,力道好大,他头一遭领略到自己的嘴是软的、嫩的,她小小的贝齿或重或轻地啃咬刮磨,竟令他整个腔内热麻生疼,舌尖颤颤,而舌根则僵得几无法作用,仅能任她侵占摧残。

  女体紧紧抵着他,一双玉腿环腰锁住。

  意志受撼,恼恨与不甘亦随之大起,他扣住她下颚,另一手揪着她的发,从这一团迷乱中挣开。

  她肯定被他弄痛了,却仍笑出声,红唇再次抵近。

  他拧眉撇开脸,欲起身,圏紧健腰的一双腿环得更紧,像黏在他身上似,他若执意要起来,可以,且将她一块儿抱起。

  “夏舒阳,你闹够没?放开!”他冷厉语气能让底下最骁勇善战的将士俯首听命,可惜惹上他的这一个不是他的兵,他的军令如山起不了作用。

  她笑带叹息,仿佛纵容着他的冷面和坏脾气,让他呼吸吐纳都不顺畅了。

  他正要再骂,串铃响叮当、叮当响,伴随马蹄声由远至近,来的不仅一个。

  共有四骑,皆是高头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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