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雷恩那 > 抱紧夫君金大腿 | 上页 下页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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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求脱身而编得天花乱坠的那些胡话,这男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但,好像还不是戳破自己谎话的好时机,总得等到情势稳定下来,她才好对他交底,即便猜测他其实也不会真信了她说的那些,只是双方并未到能完全坦率相对的境地,该要有的虚与委蛇可也不能马虎。 毕竟是死过一回,前世的她太无心眼才落得那般下场,天可怜见令她能重来一次,就算自己不够聪明机智也得想方设法为娘亲和族人寻出一条活路。 “我、我会努力克制,你信我……”红着脸,她只得如此嗫嚅。 周遭氛围一沉,洞外上百骑人马的吵杂声一直传进,形成一波波模糊的声浪,洞内那一小堆篝火则将干柴烧得剥剥作响……都是声音,无甚意义的声音,突然间,眼前男人宛若大发慈悲般哼道—— “啧,瞧你一脸忧伤,不就想模模本大爷吗?允你上下其手了,来吧。” 她并没有忧伤好吗?而且她也没有要对他上下其手! 乐鸣秀忍着没有回嘴,压下内心纠结,好一会儿才挤出声音。“多谢阁下慷慨,那小女子就失礼了。” 她笔直走近,由于他坐着,她盈盈而立,双臂一抬就能齐齐将手心叠放在他天灵上。 灵能者们尽可以大道通天、各走一边,却也能彼此互通声息,在普通人无法触及之境,意随心转,灵随意使,进行着他们才能感受到的气场流动与无声对话。 沉静心思,沉潜意念,她一下子得以内观他体内那股强大的无形力量。 明明感受到的是惊心动魄的巨能,如恶涛骇浪,似狂风暴雪,在他身体里却养出一种驯顺的神气,再不见当年她头一回碰触到那般,那样左突右冲,辟肉身血脉为修罗战场。 乐鸣秀徐徐拉回意念,先是吐出一口气才张开双眸,甫张眼,便与金大爷深意幽然的目光对上,也不知近近盯着她看了多久? 她心跳蓦地乱了拍,连忙将手收回,还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 假咳一声,她清清喉咙道:“虽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造成,你的气血和灵能确实是背道而驰,当初我以为能为你导正,也想尝试一番,但……但后来的发展令一切阴错阳差。”略顿,她挠挠泛红的脸蛋勾唇露笑—— “一股强大且不可逆的外力强势灌进你体内,你说我不知道那有多痛,嗯……是啊,我确实难以体会,但……此际却是庆幸和欢喜,庆幸那时的阴错阳差,欢喜自身无意间变成通道、变成工具,将足以导正你体内那股力量的木灵巨能浇灌给你。” 她打破他体内如履薄冰般的恐怖平衡,让他取得真正的平衡,所以褪去几近兽化的模样,寻回心智,她相信那蜕变过程定然吃尽苦头,痛得不能再痛,但能得如今的结果,想必再痛也值得。 她真心替他感到欣喜,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局。 秀眉飞扬,才想冲着他笑,眼前盘石而坐的男人突然长身伟立,那身躯乍然间形成巨大阴影朝她笼罩过来,她本能地一退再退,神情微怔。 金玄霄的表情称不上好,因为听她说出“浇灌”二字。 在他“很男人”、“很雄性”的思维里,“浇灌”一事绝对是男子使在姑娘家身上的招式,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显摆,于是他的男子气概有被小小踩落脚底的恶感,激得他都想变脸了。 然而当姑娘家一退再退,那下意识趋吉避凶的举措简直令人……气不打一处来啊!他气极反笑,笑得咧出两排白牙,近乎猫狞地笑问—— “不是说心已在本大爷身上,真正喜欢的人是我?你亲口所说的,更以此拒绝了萧阳旭的求亲,你不会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吧?今日在北陵王廷大殿上的众人可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喜爱的是我……然,既是心系于我,为何又惧怕本大爷亲近?”浓眉略沉,嗓音亦跟着低沉。“莫非你说的尽是谎话,半句……不,半字都不值得一信?” 乐鸣秀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当一开始他说她对他念念难忘、情根已种时,她没有任何否认,眼下听他这一番问话,她更无法说明事实真相。 真相就是——她确实撒了大谎,为挣脱出北陵后宫那座笼城,她谎话连篇亦能骄傲昂首。 然事到如今,他金玄霄这根“硕大肥美”的大腿她不得不抱。 抱紧他的金大腿才可能为自己、为娘亲和族人谋一条康庄大道,所以不能任情任性来个一翻两瞪眼。 她于是立定,抬头挺胸,先牵唇露笑再屈膝一福,端的是自在从容,嗓声揉进甜味—— “怎会是谎话?自那一年在苍野诡域匆匆分开,我、我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尽管被带进北陵后宫,总一而再、再而三想起你,一方面是内疚自责,另一方面则是满满担忧,如此牵挂再牵挂,不知不觉间越发上心,才意会到待你已然不同。” 她很怀疑两颊为什么没有着火? 这般说谎不打草稿的情话她竟能说得如此顺溜,都不禁暗暗佩服起自己。 “小女子当然心系于你,尤其无意间读到驻北大将军快马加鞭递进北陵王廷的军报,上头可把你猎狼族金玄霄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们越是骂你,恨你恨得牙痒痒的,越能证明你有多剽悍强大,良禽择木而栖,小女子愿化为女萝,就盼能在金大爷这棵大树上安心攀附、好好乘凉。” 很好,她连顿住都没有,每个咬字婉转却也清脆,都没咬到自个儿舌头呢,实在是……都想给自个儿来一顿掌声叫好。 她这一番表白像把猛狮般男人的毛也捋顺了。 金大爷咧嘴又笑,频频颔首。“欸,没办法,说到底也是慈悲心软,你都将身家尽数托付,不让你攀着的话,本大爷于心不忍哪。”他薄红唇瓣一勾,险恶气味欲隐未隐。 “毕竟你的清白已毁在大爷我手里,那时的一场相遇相处,我可是往你身上蹭得不少软玉温香,就算当时大爷我濒临兽化,该记得的香艳气味没一日或忘。”他伸出一指敲了敲额角穴位,表示都记在脑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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