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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琅琊火气旺盛,苦的是他和水瑄,他是罪有应得,不过水瑄就无辜多了。

  “有没有方法能让宇文琅琊最快熄了火气?”他很有良心地问。

  水瑄偏着头想了想。“二师兄很少真正发怒,这回是我首次见识他的热焰,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灭火的方法。”

  “好吧,我委屈点去帮他消消火,大不了再挨几顿硬拳。”风裳衣拍拍淤青双颊,灌注自己必死的决心。

  唉!宇文琅琊外貌看起来斯斯文文,拳劲可不容小觑。

  “等会儿!风裳衣,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水瑄迟疑半晌,缓缓开口。

  风裳衣潇洒侧过首,淤肿的脸庞强牵起炫目笑靥。

  “不可以。”他想也不想地回拒水瑄未出口的疑问句。

  这意料之外的拒绝让水瑄哑口无言,只能目送风裳衣离去。

  他孤独的背影教月光拖曳在长廊,连脚步声都好沉重。

  “早知道会让水瑄反感和疑虑,当时就不该多嘴。”风裳衣喃喃山口语。

  水瑄并没有因为他的告诫而避过血光之灾。说了,逃不过;不说,仍躲不了,到头来只不过让水瑄一发觉了他不寻常之处。

  他知道水瑄想问什么,而水瑄的疑惑正是他最不想坦诚的部分。

  不能说,不能让人知道他异于常人的能力,他不想再承受异样的恐惧或……厌恶的眼光。

  你比我还冷血。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让我知道,至少,在她合上眼之前,我会是幸福的。

  风裳衣脚下一顿,涌上心头的是白云合不告而别前的最后一句指责,如此决绝,如此……

  无能尢力。

  要伤一个人比想像中更容易,一句话一个字都能剐人心肺,而被血淋淋剥开的伤口却是千言万语也无法愈合。

  他不想……再狠狠伤透任何人的心,无论是有心抑或无意。瓷玉脸庞在月光下流露出深深的内疚自责。

  ***

  下了廊阶,时值初更,客栈大厅寥落空荡,远远便见到宇文琅琊坐在客栈右侧的座位喝问酒。

  风裳衣下楼前已经收拾起郁郁寡欢的神情,回复成笑颜逐开的“风裳衣”。

  “这种喝法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藉酒浇愁,二是巧逢喜事,你是属于哪一个?”风裳衣不待字文琅琊开口,径自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腮帮子——预防字文琅琊突至的偷袭拳脚。

  “我在洗嘴。”字文琅琊凶恶地瞪着风裳衣,灌酒的举动不曾稍歇,彷致非得如此才能冲淡嘴里莫名的恶心。

  又是这种与白云相似的眼神。风裳心中暗喜,眼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宇文琅琊的眸子,不过看归看,他的嘴上也不得闲。

  “是是是,在下嘴臭,亵渎了尊贵的宇文公子,我自罚三杯酒,算是赔罪,顺便洗洗自个儿的嘴。”语毕,三杯黄汤下肚。

  宇文琅琊压根不领情。“真想赔罪的话……”

  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拍上木桌,映照出风裳衣愕然的蠢样。

  “把舌头割下来。”宇文琅琊道出匕首的功用。

  “别逗了!”割下来他还怎么品尝人间美味?“我的舌头又没犯罪,”难不成调侃宇文琅琊两句就得付出重大代价?

  “谁教它倒楣,跟错了主子!”宇文琅琊光想到风裳衣溜滑灵活的舌头就浑身不舒服。

  “这是啥罪名?!我看你是恼火我不小心把舌头伸到你嘴里吧?!”

  “知道就好。”

  “可是我记得你的舌头也伸到我嘴里纠缠呀!”风裳衣不满地嚷嚷。只准宇文琅琊放火,不准他风裳衣点灯呀?宇文琅琊咬牙切齿,“那是为了要推回你该死的舌头!”一想起唇舌交缠的画面,他又牛饮数口烈酒。

  “吻都吻过了,大不了我让你吻回来,一人一次,谁也不占便宜。”风裳衣提供另一种文明又理性的和解方式,左手将匕首收到靴子旁。

  “你以为我吻你就是占便宜?!”宇文琅琊怒焰高张。

  风裳衣状似认真思考,蹙眉的表情逗趣可爱。“是呀……喂喂,你那是什么嘴脸?我的吻有这么惹人厌吗?”

  “你是个男人!”宇文琅琊怒咆,右掌重击木桌,震落数坛老酒,也差点震破风裳衣脆弱的耳膜。

  “原来这才是真正让你气炸及无法忍受的理由呀?倘若今天吻你的是女人,你就不认为自己吃亏,反倒是天外飞来的艳福,是不?”

  “废话!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被男人吻了还会手舞足蹈、回味无穷?!”

  “当然有。”风裳衣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就愿意减寿二十年来换白云一个吻。”如果白云愿意更进一步,他也会全力配合。

  白云?就是风裳衣在寻找的另一人吧!他记得头一次在汤圆铺子里遇到风裳衣时,他正眼露哀怨幽情地望着墨绘,口里喃喃自语,当时便无心听到这名称。

  宇文琅琊冷哼,“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你是个变——”

  风裳衣伸出食指,堵住宇文琅琊满布嚼痕的双唇。

  “你的确不该意外,我只是爱他而已。”

  宇文琅琊嘴一张,使劲咬向唇瓣前毫无忧患意识的修长手指。

  “哇!你怎么像个耍赖的小娃儿,说不过人家就动口?”风裳衣吃痛,偏生抽离不开蚌壳般紧闭的牙关。“松口啦!宇文琅琊!手指会被你咬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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