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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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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肯进食,他便耐心哄她吃饭,每天都亲自为她下厨,变化各种料理,带便当给她。有时候,她只是同意多吃一块三明治,他就乐得一颗心飞扬。 周末假日,他会驾车与她出游,台湾各大风景区几乎都玩遍了,她喜欢看电影,他跟客户应酬过后陪她去看午夜场,她想看日出,他牺牲睡眠带她去海边。 跟她交往,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不像一般女人,不是收收鲜花首饰便会觉得开心,送她礼物的时候,他往往得费尽心思。 他曾经送她玫瑰花,她看也不看地丢在一边,送她宝石项链,她说太昂贵受不起,送她水晶八音盒,她嫌易碎,送她特制的钢笔,她说自己不习惯用。 后来,他亲自养了一盆观赏用向日葵,从播种开始,每日拍照写观察日志,在开了第一朵花时,小心翼翼地捧到她家献宝。 她收下了那份礼物,将它养在窗边,某天他拜访她,看到那长得活泼灿烂的花,喜不自胜。 虽然她嘴上不说,但他明白,她喜欢那盆向日葵,感受到他的诚意。 原来只是送一份小小的礼物,也需大费周折,而对方收礼时的欢欣喜悦,也将成为自己的幸福。 狄在风初次领悟这样的心情。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般甜蜜。 但爱一个人,也是辛酸的,尤其在你不确定你爱的那个人是否也爱你的时候。 江雨欢爱他吗? 狄在风发现自己经常不由自主地疑惑,这个主动要求与他谈恋爱的女人,对他,究竟是何心思? 他参不透她。 纵然他经验粗浅,但自认已经是尽力呵护她、疼惜她了,他不曾对任何女人这般温柔体贴,包括诗诗。 但她似乎并不特别感激。 她像只野猫,性格难以捉摸,有时温顺,有时乖张,前一秒还甜甜地笑着,下一秒忽然变脸,今天还听他的话乖乖吃饭,明天心情不好,便将他准备的便当整个打翻。 他告诉自己,因为她生病了,脾气才会如此古怪,他极力忍让,只要能治好她的厌食症,他偶尔当当受气包又何妨? 可她,愈来愈过分,有几次竟当着公司同事的面给他难堪,现在公司上下全都知道他在追求她了,也看得清清楚楚,他在这场爱情游戏中完全落居下风。 “不会吧?在风,来真的吗?”几个跟他来往比较密切的高阶主管都私下表示不敢置信。“那个冰山美人看起来很不好惹呢!你怎么受得了她?” 每每听闻这些针对她的批评,他都会很生气。他们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她! 久而久之,也没人再这么不识相了,大家只是默默旁观,看他怎么在爱情里受尽折磨。 他知道,他们在幸灾乐祸。 他也知道,这般沉沦于情海中的自己简直无可救药。 可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何就是放不下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她愈是歇斯底里,他反倒愈心疼。 他大概……真的疯了吧! 狄在风在心底下了这个可悲的结论。 那男人,疯了吗? 江雨欢坐在床沿,听着连接卧房的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情绪起伏如潮。 她盯着浴室的毛玻璃。玻璃另一侧隐约有人影晃动,狄在风正在冲凉。 她咬着唇,双手不自觉揪紧床单,对这个目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感到很是火大。 为什么他能忍受这样的她? 阴晴不定、忽喜忽忧,整天神经兮兮的,就连她都讨厌自己刻意表现出来的个性,他为何不生气? 记得有一次,当她打翻了他亲手为她准备的饭盒,无端发了一顿泼辣的脾气,他只是很无奈地瞅着她,一言不发地收拾残局。 “你生气了吗?”她以为他打算跟她冷战。 他摇摇头。 “那你怎么不说话?” 他抬眸,对她笑笑,那笑,温润如海,无限地宠溺与包容,“我已经决定不对你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你就像只野猫。” “什么意思?”她不懂。 他也不解释,只轻轻握住她柔黄,一股暖意透进她冰凉的掌心。“你的手好冷。” “那又怎样?”她用力抽回手,讨厌他过分温柔的口气。 他深深地注视她,半晌,一声叹息。“我只求你别把爪子磨太利了。” “磨利又怎样?”她辛辣地呛。 “……我会心痛的。” 为何心痛?他话说得玄,看着她的眼神更玄。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能无条件地宠她爱她? 就因为她长得美吗? 因为她现在的容貌,正是世俗所定义的美人,因为她身材窈窕,近日在他喂养下越发凹凸有致,所以他不由自主地迷恋她吗? 替她整型的医生曾说过,这世上有种不公平的规则,美女总是比普通女子更容易得到男性的青睐,她们往往可以玩弄男人于掌心。 这就是美女的特权。 狄在风也是如此吗?自命风流凋镜的他,到头来还是抵挡不了美女的诱惑? 真令人失望。江雨欢森冽地寻思。 他跟别的男人,原来并没什么不同,一样地肤浅,一样没格调! 她恨这样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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