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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狄在风云时感到一阵血气冲脑,焚烧理智,失了魂,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中邪了,但身体仿佛自有主张。

  他一把擒抱她,近乎饥渴地将到手的软玉温香紧紧揉捏,俊唇贪婪地咬吮她唇瓣,汲取女性的芳香。

  她的唇,好软好甜,他记得这味道,跟上回在东京他强吻她时一样,也跟两年前,他求婚后那个旖旎浪漫的夜晚,善庭羞涩地献给他的吻一样……

  她不是善庭,但她,总是令他想起那个傻透了的可怜女孩。

  一股酸楚横梗着狄在风的胸臆,夹杂着熊熊情欲,他全身灼热,迫不及待地伸手解怀中佳人的罗衫。

  有短暂的瞬间,他察觉到她娇躯忽然变得僵硬,似是抗拒。

  “你害怕吗?”他稍稍松开她,停下激烈的深吻,在她耳畔吹拂着温柔的气息。

  她不答话。

  他深吸口气,凝聚全身所有的自制力。“要我放开你吗?”

  她犹豫着,娇喘细细,他安静地等待,虽然只有短短数秒,但那刻骨铭心的折磨宛如百年时光。

  终于,她摇摇头,晕红的脸蛋埋进他颈间。

  他倏地发狂了,毫不迟疑地立刻横抱起她,大踏步寻找她的闺房。不一会儿,他踢开一扇半掩的门,房内有一张铺着玫瑰色床罩的双人床。

  他抱着她一起倒向床,居高临下,俯视她在夜灯映照下显得格外娇美的容颜。

  他伸手抚摸她脸颊,小心翼翼地,像对待易碎的陶瓷,然后,大手顺着她起伏的胸线滑下,一颗颗,解开她睡衣襟扣……

  窗外,春雨仍绵绵不休地落着。

  她在做什么?

  激烈的欢爱过后,狄在风沉沉睡去,江雨欢却是一直睁着眼,神智异常清醒。

  窗外春雨已停,夜色深浓,周遭静寂,唯闻狄在风轻微均匀的鼻息。

  她听着,情绪意外地平和。

  奇怪,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到愤慨的,至少该极度厌恶。为了成就计划,她奉献出自己的肉体,与他肌肤相亲。

  她以为自己会很呕。

  但好像并没有,她仍从激情中享受到欢愉,甚至比两年前那个混乱迷离的初夜得到更多快感。

  所以归根究抵,她也是个淫荡的女人?

  一念及此,江雨欢无声地笑了,眼神阴森闪烁,嘲讽着这夜,嘲讽着自己。

  原来她也可以很坏的,不输给身边这男人。

  她悄悄坐起身,尽量不惊动酣睡的狄在风,就着朦胧夜色,她深刻地瞅着他。

  就连入睡时,他的脸庞看来也那么俊美无比,五官像雕像般立体,尤其那贵族般的鼻线,实在很迷人。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会对他恋恋难舍,甘愿成为他风流游戏下的祭品,他太帅了,拥有这般性感的魅力简直是一种罪恶。

  难怪她从前会那么傻,被他玩弄在掌心而不自知。

  江雨欢又笑了,这回,微微逸出粗嘎的低音。

  她猛然掩住唇,很讨厌自己现在的嗓音,她曾经有一副清脆如黄莺的好嗓子,自从那次车祸意外后,便被上天夺走了。

  这都该怪他!

  凝定在他脸上的目光瞬间变得狠绝,他不知是否感觉到了,在梦中轻颤了颤,眉宇皱拢。

  作恶梦了吗?该不会梦见她了?

  江雨欢冷冽地勾唇,在心里默祷,希望魔鬼能够纠缠上他,让他魂梦不安、神经衰弱。

  那她,会很高兴很高兴的……

  她心口一揪,倏地领受到一阵莫名的刺痛,痛得她差点透不过气。

  她不敢再躺着,不敢距离身畔的男人太近,她侧过身,踢手踢脚地下床,裸着玉足,独自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她愣愣地出神,许久许久,当窗扉射进第一道天光,才霎时惊醒——

  接下来,该是好戏上场的时候了。

  狄在风不晓得怎么爱一个人。

  从小,他便失去了亲人,身边最亲近的朋友只有曾诗诗,他们就像一对幼小失估的兽,舔着彼此的伤口长大。

  他们走过荒野丛林,经历的黑暗远远多过于光明,若是不懂得学会残忍的手段保护自己,便只有任人宰割的分。

  所以当年,当他遇见生活里只有阳光、没有阴雨的江善庭,其实有点手足无措,常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在虚假地敷衍她的时候,内心总是免不了有一丝愧疚。

  而今,他在冲动之下,对江雨欢承诺了爱情,清醒过后,却不由得慌了。

  他从来只懂得拈花惹草,与一个又一个女人玩着风流游戏,女人对他的保鲜期限往往不超过两个礼拜——这样的他,谈爱情?

  那玩意儿不是他给得起的东西。

  但,既然已应允了江雨欢,他便立誓要认真学习去爱,他像初初入门的学徒,从最基本的做起。

  首先是接送她上下班。

  不论晴雨,不论多早多晚,只要她一通电话,他随传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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