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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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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别听你二姊夫瞎说,我是在思考,一下子想得太出神,忘了还在用膳。”她横了丈夫一眼,把鸡腿夹回他碗中,又把另一只鸡腿给了正在长个子的妹妹。 “二姊,你吃……”原沁萦又想往回夹,一双筷子伸过来压住她的长箸,她看了一眼用眼神瞪人的二姊,只好泄忿地咬了一口鸡腿,不再夹来夹去。 “沁儿,你吃你的,我等会儿还要守夜,吃饱点才不会晚点又饿了,你二姊我会照顾。”谢天运说着又剥了几只虾给妻子,他自己倒没吃多少,眼睛一直盯着魂不守舍的小女人。 “嗯!我听二姊夫的。”她大口的吃着,脸上有了过年的笑意,只是时不时的往空了的位置一瞄,那是她爹的座位,今年开始空着,不会再有熟悉的身影。 “你听他的,不听我的?”某人吃味了。 “二姊……”好坏心,欺负人。 “人心易变呀!前不久才说:‘二姊,我全听你的,你叫我打老虎我绝对不会捉耗子’,可才几天心就偏了,眼里全然没有我的存在。”她故意说得很酸,快把妹妹逗哭了。 “二姊,我没老虎打,只好打耗子,你和二姊夫的话我都听。”扁着嘴的原沁萦好心急,赶忙澄清。 她看不出二姊在开玩笑,还以为她真不开心了,很苦恼的挠挠耳,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没偏心。 “好了,别连自个儿妹子也戏弄,一会儿哭了,我只哄老婆不哄小姨子。”年纪虽小也要避嫌。 “胡说什么?”脸一红的原清萦面有臊色,横眉竖眼地冷眸一睇,眼角带着些许笑意。 看她笑了,宠妻的谢天运也稍稍松了口气。“别再看了,岳母不会出来,我让人送了几样菜过去。” 一点小心思被人戳破了,她收回飘向后院的目光。“她是我娘,我把话说重了。” “不怪你。”自找的羞辱能怪谁,以前的岳母十分疼爱女儿,怕她们冷了、饿了,不时的备衣、准备糕点,无微不至的看顾,谁知才过几年……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女儿在她心中变得跟仇人无异。 真是财帛使人变了吗?就因为岳父生前未将钱财交给岳母,因此她记恨上了,怪罪女儿和她疏远了? “我不该说她重女婿而轻女儿,把一颗心全放在外人身上,却无视她两个女儿。”她也是气极了才一时脱口而出,此时后悔不已。 成亲的第二日,解氏一大早像疯了似冲到二女儿的喜房,不顾她身边睡着二女婿,捉起睡得正熟的二女儿头发又打又骂,还把她扯下床,用脚踩了她肚子一下。 猛然被打的原清萦有些愕然,很快的回过神压制住莫名发疯的母亲,让她无法再拳打脚踢。 一问之下她顿觉荒谬,对天大笑三声,没法理解母亲的偏袒,中邪似的被人当枪使。 娘不去怪罪大姊夫带着外男私闯后院,对着她的房门又拍又吼,企图坏她的名节,反而是为心思歹毒的男人讨公道,怒斥她不该为了一件小事为难大姊夫,还把他的手折断了让他再也无法拿笔,从此与功名绝缘。 解氏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伤得原清萦不肯原谅她,反唇相讥说出更多戳人心窝子的话,口不择言地把深藏心中多时的怀疑先吐为快,指称岳母、女婿有见不得人的私情,才会一边倒的维护。 “他是你嫌夫吗,你为什么总向着他,爹一死你们就能双宿双飞了,帮着他搬空原府的家产?奸夫淫妇哪需要顾全女儿的面子,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她自己也懊悔的想收回,但话一出口覆水难收,还能装若无其事吗? 从那天起,解氏便足不出户的把自己关在屋里,她不再管女儿的事,也不见前来探望的大女婿,不与刘家人走动,话变少了,饭也吃得不多,开始绣着花、做女红。 表面看来是恢复正常了,不会事事听从大女婿的话,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就算把女儿卖了也是为她好。 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原清萦的话真的伤到她了,也让她静下心来反省,女儿、女婿孰轻孰重,她是做了什么让女儿怨恨她,口吐恶言,不相信她是真心为了女儿好。 其实解氏根本不知道她错在哪里,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不想被人污戦与外男有染,她一辈子就一个男人,从无二心,谁也不能泼她脏水,她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女儿何错之有,没有宗族的维护,走到哪儿都是无根的浮萍,被人瞧不起。 谢天运神色温柔的轻握她小手。“人都有气急的时候,她太看重大姊夫的功名,有些走火入魔了,她眼中只有读书人才是正经人,旁人全是陪衬。” 就连自己身为二品官员也看不上,老嘀咕他为何不上进,打打杀杀哪会出息,人就是要读书才知礼、守礼,光耀门楣。 岳母无子,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女婿身上,觉得将来若是女婿功成名就她也能沾点光,跟着半子扬眉吐气。 “娘是走火入魔了,我好几次叫她都不理人,嘀嘀咕咕的说:女子当什么守灶女,还是男人当家才能安稳。二姊,我看过娘偷进你的屋子,翻来翻去不知在找什么。”娘做的不对,原沁萦没有迟疑的告状,和娘比起来,她更喜欢二姊。 “三妞,你安心的长大就好,其他的事有二姊。”防这防那,家贼难防。 “嗯!”她打了个哈欠,揉着朋倦的眼皮。 “你先去睡一会儿,等一下要放鞭炮再叫你。”一年又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好。”她下了桌,在丫头的侍候下走向后堂。 一桌年菜摆满桌面,但事实上每一盘菜都吃不了几口,才三个人的年夜饭吃不到一半,大半都剩下了。 谢天运让人收拾收拾,赏给下人,倒把婢仆喜得见牙不见眼,这些可是平日不常见的大菜。 “要过年了,别把心中的不愉快带到新的一年,一元复始,一个新的年头要用新的心情去面对,一年才会顺顺利利。”他拉着妻子往外走,站在回廊下,回廊外面又飘起小雪。 她一笑,轻偎在他肩头。“没想到你也会安慰人。” “是你才有的殊荣,别人我才懒得理会。”他将她搂近,有便宜不占是傻子,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三年……好漫长的日子。他吐出哀怨的短叹。 “有别人?”眸光一闪的原清萦笑里藏着丝丝冷意。 “什么别人,我眼中只有你,我家小刺猬是花中之冠,谁也不及你万分之一。”他眼神清正得像清澈湖水,看不出一丝杂色,但是……忽地一眨似是有些心虚。 “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让你尝尝分筋错骨手的滋味。”这是她学得最好的一项,酒鬼师父说她有天分。 老酒鬼独孤傲,原是名剑山庄庄主,有“天下第一剑”之称,因天性好酒而成为酒鬼,为寻名酒而将庄主之位让给儿子独孤轩,他好酒贪杯而收了七名徒弟,五男二女,原清萦排行第五。 谢天运笑着在她唇上一啄。“不管有多少人想拆散你我,你只要记住,你是唯一,我心唯你而已。” “……你果然有别人。”不然他不会说出“唯一”。 鱼眼和明珠,有比较才有优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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