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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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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他面色一僵。 “呃,守孝期间不能饮酒、不能宴客、不能出席喜宴、不能着鲜衣锦服、不能行房……”禁忌颇多。 “等一下,倒回去,不能鲜衣锦服后面是什么?”他应该是听错了,不会这么残忍的,呵呵…… 原清萦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条拭泪的丝帕。“依礼而行,孝期内不得有夫妻敦伦之事。” “你说的敦伦跟我所想的一样吗?”他问得很轻,似乎有人往他颈侧搁了一把刀,稍微一动便会致命。 她把他放在胸口的手移开。“你在答应婚事前没想过我在守孝吗?为什么要赶在热孝内成亲,因为过了百日就要守孝三年,这段时间不能婚配、不能走亲,就算口头议亲也不行,一切要等出了孝期才能做。” “我以为……”他懊恼地抿着唇,扶着额头往脚踏板滑坐,一脸难以置信,黄连再苦也没有心苦。 “你以为一成亲就能得逞了,任你胡做非为,予取予求。”他脸上明白写着,叫她想装作没瞧见都不行。 谢天运眼含怨色的瞪视。“清儿,你不厚道。” “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他好歹也读过几年书,并非大字不识的武夫,军营混久了都忘了礼为何物。 他一正色,把人搂进怀里,狠狠一吻。“和你结为夫妻我一生无悔,得妻如你,实为我幸,可是你起码能提点我几句,让我心里有数,别满脑子绮思,只想着将你就地正法吃下肚。” 多美好的夜晚呀!美人在怀,婀娜多姿,冰肌玉颜美若桃花,温香软玉迷人魂,可惜只能看不能吃,太伤人了,这煎熬比粮尽断援还难受,他不知撑不撑得过去。 “你出去敬酒,多喝点,一醉解千愁。”人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觉到天明。 “不喝,心闷,我是赘婿,不用陪酒……”他此刻是心死了一半,全身力气散尽,成死鱼一条。 “你不去难道我去?” 原清萦刚一推赖在床上不动的男人,门外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捶门声,力道重得几乎要将门板敲破。 谁呀!这么急。两人互视一眼,心有不快。 才在猜测何人如此放肆,答案揭晓了。 “开门、开门、快开门,二妹,我给你带客来了,你无缘的情哥哥、我表弟来看你了, 你们亲近亲近,说不定日后还能再续良缘……你出来……表弟来了……” “大姊夫?”讶异不已的原清萦睁大眼,听得出刘汉卿喝了不少酒,醉得不轻,借机发起酒疯。 “情哥哥?”脸色比墨还黑的谢天运冷着声音,他十根手指交叉互扳,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 敲门声变成撞门,让人难以忍受。 “表哥、表弟是吧!我让你们做一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难兄难弟,从此形影不离。” 两扇门由内一拉开,刘汉卿根本还没看到人,火辣的一巴掌往他脸上一揭,他整个人当场飞了出去,痛到发麻的脸肿到无法开口说话,他一呕血,吐出的血中有两颗牙。 但他尚未回过神,又一重物往身上压,压得他没法喘气,耳边听见表弟微弱的呼痛声,他心想:我才痛好吗? “秀才是吧!如果连笔都拿不了,我看你如何做锦绣文章,还能自以为天下文采第一吗?” 他……他想干什么……没办法逃走的刘汉卿还想着他是文人,没人敢向读书人下重手,那是犯大忌的事,谁知椎心的痛从执笔的手传来,他眼一黑,痛到晕过去…… 除夕夜。 “二姊、二姊……” 手肘被推了一下,恍神中的原清萦回过神,有些发怔的看看眼前的小脸,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她眼一眨才彻底清醒,嘴角轻勾,恍惚一笑。 “三妞,有事?” “二姊,是你有事吧!刚刚二姊夫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回应。”她两眼发直,一动也不动,挺吓人。 “是吗?”她看向身侧的男人,眼神不太有光采。“谢……相公,我没做什么事吧?” 被逼得练了好些天,她勉强能喊出“相公”两字,但有时性子急了,还是会连名带姓的喊人。 “发呆。”呆得很有趣,看得他直发噱,不想打断让她继续神游中,看她何时才会发现自己做了傻事。 “嗄!”不可能。 看她一脸惊吓,再也忍不住的谢天运大笑出声。“年底盘账累坏了吧!我看你坐着睡着了。” 他边说边夹了一只大鸡腿放她碗里,又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她面前,让她补补身子。 “二姊,辛苦了。”听到二姊夫说二姊累到睁眼都能睡,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原沁萦把另一只鸡腿也放进二姊的碗,表示她对二姊的心疼,也感谢二姊能让她过个好年。 一张圆桌上摆了满满的年菜,每一样都充满年味,有鱼有肉有大虾,鸡鸭摆满盘,看得人十指大动,垂涎三尺。 只是上桌的人不多,也就三个人而已,看来冷冷清清,没有过年的气氛,即使菜色和往年一样丰盛,却少了动筷的胃口。 去年的除夕,爱热闹的原中源在大厅摆了十几桌,他让亲朋好友都来吃年夜饭、放烟火、看大戏,还包了上百个红包给小辈当压岁钱,大家笑得嘴都阖不拢。 可今年连自家人也凑不齐,原中源驾鹤西归了,原氏族人不好登门围炉,也和原清萦闹得不太愉快,彼此都有芥蒂,不愿往来,而解氏……唉!不提也罢,简直是没法切除的肉瘤。 想切切不掉,留着又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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