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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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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酥到骨子里的寒意不伤身也伤心,字字如针扎人心窝,她就是打小被她吓大的,胆子不磨大都很难。 “为何我眼中看不到你的惧怕,只有一闪而过的狡色。”也许他该佩服她临死不惧的勇气。 瞧着她脸上娇憨发怔的神色,视人命如草菅的拓拔刚突然不想杀她,连亲信都对他怀有三分惧意,她的无畏倒成了异数。 “狡色?”她诧异地抚抚自己突变的脸色。“你看错了吧!我又不是狡猾成性,拿阴险狡诈当茶点的大姐……” “大姐?”原来她还有同伙。 “不不不,不是啦!我是说我们一家都是好人,从不做奸淫掳掠等恶事,家世清白、门风可鉴,老老实实的小老百姓,决无半丝阴狡心机。” 哎呀!他的语调和大姐好像,让她差点泄了口风,招供自己是个贼,而且是中原武林闻名遐迩的四君子之一。 眼皮直跳的罗竹衣心慌不安,退无可退地紧贴冰冷的铁栏,心想从他手底下脱逃的机会有几成,他让人由心底感到一阵慌乱。 尤其是那双盯着人心头发毛的黑瞳……咦?黑瞳? 她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圆睁双眸,朱唇微掀十分惊讶,什么天大地大的事儿全抛诸脑后。 “你骗人,你的眼睛怎么不是红的?” 这是骗吗?7 红眼发白的恶鬼相并非与生俱来,在他十七岁以前仍与常人无异,乌丝如墨结冠于顶,双眉飞横英气凛然,以一把软剑行走江湖取人性命。 他以为那就是他的宿命,为抚养他成人的义父效力是为人子之责,不曾有过怨言地如一只棋子任其摆布,终其一生便这么过下去。 但是“他”的出现告诉了他一件事,一切他认为天经地义的事全是谎言,毫无破绽的假相蒙骗了他七年有余。 那份怒、那份怨如钱塘江的波涛扬起千丈高,人海生浪飞扬千里,一泻无边直至海角天涯,沉没于太阳落下的深冷海底。 望着一头白发飘散,仿佛胸中的气血翻搅至咽咙,腥甜的气味久久不散地留存唇沫之间。 “把你的手拿开。”| 一只嫩如青葱的小手悄然收回,有点懊恼地发出细微的声响,不甘心贼相败露功败垂成,没把人家的宝贝拿到手。 “不要让我看见你动我的任何东西,阴风堡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我。”是他用命,以及满头白发换来的。 “小气。”碰碰都不成。 “你说什么?”她还敢有意见。 “没什么、没什么,气候变化大,早晚温差不定,堡主大哥你要多加衣免得着凉,小妹竹衣怕你受了风寒一病不起。”耳朵真尖,她远远落了三个身长他还听得见她的嘀咕。 她一向口甜如蜜专说好听话,甜人别人的心坎里,即使冷硬如铁的拓拔刚也不免心暖了一下,有意无意地多瞧她一眼而未动怒。 拓拔是西夏的国姓,西夏人为魏拓拔氏之后,国则赫连氏之旧地,景宗拓拔元吴称帝于宋仁宗宝元元年,后改国姓为李,直至今日的桓宗李纯佑。 “你要自称奴婢,不可多言,还有我不是你大哥,要恭敬谦卑地唤我一声堡主。”这点冷对他来说不足为意。 难伺候的家伙,她暗忖。“堡主哥哥你小心点走路,要不要奴婢小妹扶你一把,有病要医不能拖,拖久成痼就不好治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病?”真让她近身搀扶,腰间的软剑定会不翼而飞。 在见识过眼前的金樽平空消失后,他不会轻待她那一手本事。 “两眼喽!”她指指两颗发亮的眼珠子,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一身宝贝。 “两眼?”她倒是闷得慌,没给她事做不知道累字怎么写。 “瞧你年纪不大却一头白发,这是病因之一,眸色忽红忽黑此乃病兆,脾性阴晴不定是肝火上升,动不动就脸色阴沉实属体寒,半天不吭一声是神智方面出了问题。 “你瞧你又是肝火又是体寒的两相夹攻,铁打的身子也会拖成软泥,水火本就不容,在身体里作怪哪有不病之理,不赶紧找个大夫瞧瞧……” “你说完了没,要不要喝口茶润润喉。”他很怀疑为什么找个麻烦在身边烦人。 面色深峻的拓拔刚拭着一把收藏多年的青锋好剑,生性冷残的他以收集世上名剑为乐趣,藏剑居收放了上百把上等利器。 嗜杀成性的他头一回破例没杀了敢当面冒犯他的罗竹衣,反而一反常性地容忍她的造次和娇气,命其为婢以供使唤。 既然关不住她就亲自盯牢她,不信她还能在他眼皮底下搞出什么把戏。 “好呀!好呀!堡主大哥的盛情难却,小妹婢子却之不恭……”啊!茶壶怎么长脚飞了,她不过想喝口茶而已。 “你叫我什么?”拓拔刚的掌心向外,一只景德紫壶飘在半空中。 “堡主大哥呀!”他好诈喔!有茶不给人止渴还故意吊胃口。 炫耀呀!武功高也用不着招摇现宝,她自知在这方面武学技不如人,她满心不满地偷偷一瞪,不敢明日张胆地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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