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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哥在堡里的地位一定相当崇高,有没有兴趣与小妹结拜,看要插香跪拜还是滴血结义,有好处不能少了小妹一份。”

  “是不低,区区一个堡主而已。”“好处”的确不少,他会好生地照应她。

  “原来你是堡主呀!失敬,失敬……”不对,他们堡主不是那个……

  “舌头被鸟啄了吗?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他洗耳恭听。

  双目瞠大的罗竹衣笑容一僵,寒心地往后一退。“你……你怎么有空来喝茶?有事请人招呼一声怎好劳你大驾,敝舍寒碜难以见人。”

  哎呀!真是见鬼了,他几时不来偏偏这时来,让人来不及做做样子讨他欢心,不失礼也失诚意,叫人气势硬是减了三分。

  早知道就别溜出去打打牙祭,去借两本书来打发时间,瞧她一身清爽哪有半丝狼狈样,让人瞧了恨痒痒,想咬上两口泄恨。+

  “是呀!牢房里居然有茶,而且有桌有椅还有床,倒是令人不解得很。”音如剑芒般锐利伤人,怒意满怀的拓拔刚冷视眼前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呃!这个……顺手嘛!反正搁着不用也挺碍眼,我怕挡了你的路、绊了你的脚,让你看了不顺心一把当柴烧,我拾了来省得你费心。”捉贼在赃,她还真难赖得掉。

  明媚的清眸布满安抚的笑意,莲步轻移又向外小跨一步,不甚明显悄然移位,作贼不心虚的理直气壮,视同理所当然。

  贼做久了有个坏处,那就是不认为所做所为有何偏差,一家老少全是一个德行谁也不会说谁,积非成是全成了道理。

  人家的东西是东西,我“拿”过来就不是东西吗?不过换个主人鉴赏罢了,何足挂齿。

  罗竹衣吞了吞涎沫微缩玉颈,两手的赃物连忙往后藏,不让人有活逮的铁证。

  “不错的解释,听来像省了我一件麻烦事。”身形一移,倏地立于她跟前。

  感觉一阵冷风拂过,她鼻头一痒地缩缩纤肩,“你……你会不会靠得太近了?我觉得昏天暗地。”

  是目瞪口呆,他的功夫未免好得叫人心惊胆跳,着实无声快如劲风,不必动手就能感受到那股慑人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矮了半截。

  这种不寒而栗的人物实属少数,多来几个恐怕会吃不消,她最拙于应付威仪重于表面之人。

  “嘴角有玉米屑。”伸手一拭,他指间的冷意令她微微一颤。

  “喔,我自己来不劳你……啊!我嘴上有残渣。”她后知后觉地大叫,灵巧地再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好慌呀!她的心口怎么扑通扑通跳得极快?眼羞面臊的像怀春姑娘,见了情郎羞答答地低视墙脚。

  不用多想定是受了惊吓,他的举止出人意料的反常,惊人又吓人的多有古怪,她没受惊才有鬼,胸口热呼呼的,心差点蹦跳出来。

  “偷吃记得要擦嘴,我以为我吩咐了手下要好好地款待你。”他瞄了一眼毫无破损的锁头,目光如炬地落在她一双葱白小手上。

  奇怪,背怎么有点凉?“有呀!我吃得饱、穿得暖,过午才起不受打扰,早早入睡不用三催四请,夜里赏月、白昼观风沙……咦,各位大哥的脸色真差,是吃了什么不净之物吗?”

  几名守门的壮汉听见她不知分寸的言语是噤若寒蝉不敢动弹,满脸惶恐得只差没跪在地上求她别开口。

  可是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罗竹衣没注意到这一点,径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感谢人家的好客,让她不虞匮乏地度过牢狱之灾。

  桌子、椅子、床铺是一间屋子必备的摆设,她还摆上一张梳妆台,玉梳、发钗、编发的红绳一应俱全,只差没搬座屏风附庸风雅。

  说是牢房却像一间刻意布置的雅房,毫无杂乱、不见虫蚁,该有的腐朽味却蒙上一股清雅的暗香,怎么看都是来享福的,不论谁来睡上一觉都觉舒适安恬。

  “在操心别人之前先担心自己,等一下你的脸色绝对不会比他们好到哪去。”他正考虑让她染上惨白或是青绿色。

  “为什么……”啊!她好像问错了,这位堡主大哥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和善。

  “你问我为什么?”拓拔刚冷笑地睨视一室多出的摆设,指挑柔细的发丝缠绕其中把玩。“你会不清楚吗?小贼。”

  “贼……”心开始有些虚飘了,她笑得不自在地想脚底抹油。

  贼有三怕,一怕官兵、二怕鬼,三嘛!就怕失风被逮,他的眼神凌厉得叫人不逃不行。

  “没有自知之明的阶下囚妄想盗取我之物,还把牢房当你的绣阁自在出入,你说我该不该断你手脚、取你内腑,以蛇鼠撕咬你腐烂的身体。”

  “吓!你……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贼少了四肢还算是个贼吗?

  冷抽了口气的罗竹衣整个背贴上铁栏杆,爱笑的双眼已经笑不出来,唇畔轻颤低视他腰间的银带,蠢动的贼性有些按捺不住。

  遭受威胁的行径时常八九,家有三姐她想坐大也很难,即使她们对她爱护有加、嘘寒问暖,但一有过失便万夫所指,每个人都会责上两句。

  尤其是袖里藏针的大姐更精专此道,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媚笑,语柔声娇的好似荷瓣上的清露般易碎,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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