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寄秋 > 窃菊 | 上页 下页
十五


  娇宠一个姑娘家的感觉很不错,比多收了一季营利还叫人满足。

  “才不是呢!我是看到你鬼似的模样才不舒服。”她一脸羞意地拉高被褥盖住头,故意不看他。

  他很憔悴吗?楚天魂摸摸青髭刺指的脸。“别把自己闷得喘不过气来,快把被子拉开。”

  “不要,把你的丑脸移开。”她不想看了内疚,心口卜通卜通地想为他做些什么。

  “我脸丑……”他失笑的摇摇头,将一只空碗交给身后的西凤。

  罗菊衣别扭又不甘愿的轻软嗓音由被底冒出,“你去休息啦!我已经大得不需要人照顾,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你……”眸光放柔,他脸上浮现一抹俊朗的笑意。“好生可人。”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快去躺下少言语调戏,我知道自己的容貌生得如何,用不着你吹捧。”她有铜镜。

  比起大姊的清灵妩媚,二姊的冷艳动人,她充其量只有小家碧玉之姿,算不上什么绝色佳人,与江南美女一比较就失色几分,

  柔媚娇艳的罗菊衣一直不认为自己称得上是美人儿,在一家尽出美女的情况下,她肤白胜雪、杏眸多情的俏模样只能算中上之姿,无法与姊妹们媲美。

  毕竟有个年过半百仍艳惊八方的楼兰第一美女的外婆风萨儿,罗家四姊妹的长相自然不俗,各有各的动人之处,如梅兰菊竹为人所喜爱。

  有人贪看梅的清傲,亦有人欣赏兰的幽静,文人爱菊,骚人赏竹,“四君子”的风骨始终为世人所证扬,不流庸俗。

  “好,我这就躺下。”一掀被,他顺应她的要求“躺下”。

  “啊!你……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躺我的床?”差点跳起来的罗菊衣往里缩,杏眼带怒含羞的瞠得水汪汪。

  “呵呵……你又忘了这是我的床、我的被褥,真是记性差呀!”他轻笑地将她拉入怀中,以手环住穠纤合度的腰身。

  “不管啦!你给我下去,不要动手动脚的乱摸人……呵!好痒……你手拿开……”

  “我只有动手没有动脚,你诬赖人喔?”他一手抚着她的发、一手环抱着她,不觉唐突地将头枕在香肩上。

  楚天魂的商人本色就是吃定她的心软,知道她是纸扎的老虎只有一张嘴逞能,其实心底比谁都柔软,善良的不忍心他受苦。

  一夜没睡真的累得眼皮子都睁不开,这股清雅的女子幽香如催眠剂,令人昏昏欲睡的想多闻两下。

  “喂!姓楚的,你休想得寸进尺,快从我身上滚开……”他怎么越抱越紧,想折断她的腰不成?

  表情窘困的罗菊衣费力气的想推开他,可又不敢轻易推他,怕他比琉璃珠子还脆弱的身子会一推就碎,心里着急却束手无策。

  她并不如想像中的讨厌他,只是不甘心他像个无赖般缠住她,让她无法像平日那样清心自在,爱上哪里就上哪里地没人管束。

  他给她的感觉并不简单,心机深沉得叫人看不透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脸上明明带着和煦无害的笑,却让人背脊发凉。

  他和大姊都是狐派传人,一个笑里藏刀、一个棉里藏针,同样杀人于无形,不知不觉的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善于掌控全局。

  “二少爷累了,你就让他睡吧!”一旁的西凤说道。在他们苗寨里这种事稀松平常,男女共宿没什么大不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是男人,而我是未出嫁的闺女,怎么可以躺在同一张床上?”咬牙切齿的一瞪,罗菊衣忽然觉得她一身叮叮咚咚的苗人装扮十分刺目。

  入境随俗她不懂吗?头上、腕上戴着银亮的饰品,活像卖杂货的小贩,摇着波浪鼓兜售。

  “嘘!小声点,二少爷睡了,你别吵醒他。”她一根食指放在唇上轻嘘,眼珠子转动看好戏的兴味。

  喜欢就是喜欢,何必拘泥于形式上的礼节,他们苗族人从不把感情埋藏在心中,敢爱敢恨的表现在行动上,不会忸忸怩怩的装含蓄。

  以她过来人的眼光岂会看不出二少爷的心意,分明是看上人家姑娘,欲擒故纵地以猫捉老鼠的心态逗弄,一步一步等着生吞活剥。

  搞不懂那根死木头在恼什么,人家郎才女貌是一双璧人,他干么天快垮下来的模样,一张脸结霜地度小月。

  睡了?!那她怎么办?“你不能想想办法将他移开吗?我们不该睡在一起。”

  “什么该不该?二少爷浅眠,他照顾了你一天一夜早就超过他体力之外,你何其忍心让他搬来搬去的多受折磨。”不该睡不都睡了,她瞧了挺顺眼的。

  跟了二少爷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看他唾得如此沉,除却不时的大病小病之外,难得见他一沾枕便入睡,毫无辗转难眠的困扰。

  不过枕在温玉暖香的纤肩上,相信没几个男人会睡不好觉,像能掐出水的暖枕还能不好睡吗?

  “我……”罗菊衣吞下难为情的话,瞅着近在眼前的睡脸,心生不忍的软了心。“可是他是男的耶!”

  一传出去她的清白不就毁了?

  “男的又如何?我还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呢!”她没好气的一说,将两人的鞋摆正。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