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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你说我是母老虎?”她双目怒瞠。

  “我是头公老虎,你是头母老虎,我们一雄一雌咆哮山林,让万兽趴伏足下。”他是头一猛虎,专门吃人,尤其是害他母子之人,必定啃得尸骨无存。

  “有人不当你非当个杂毛畜生,你这人脑子有毛病呀!别拖着我下水。”四只脚得趴着走,没得昂首阔步,有啥好?

  “夫妻一体,你得陪着我长毛,咱们夫唱妇随,看能不能一起白头。”与子偕老,白首不分离。

  白头呀!他画了好大一个饼,让人为之心动。“柳笑风,别闹我,把手拿开……”

  “叫相公。”他一手探入她衣衫里头,抚着滑嫩如凝脂的后背,慢慢地往前移,一覆。

  “你……你这是无耻伎俩。”她扭着身,想避开他无所不在的手,谁知他更肆无忌惮。

  “管用就好。”不能吃肉,起码喝口汤。

  “你不怕城主夫人派人在外头盯着?”刚才她似乎气得不轻,也许一时咽不下气来个回马枪。

  闻言,他一顿,竖直耳朵聆听四周的动静,蓦地他眼中寒气森森,“有两拨人。”

  于香檀讶然。“真的有人盯着?”

  她不过随口一说而已,真有人半夜不睡,就看他们有没有圆房,这些人是多怕他真的留下一后代呀!

  “我活着的一天她都不会安心。”柳笑风眼神一黯。

  “既然半死不活他们都不放心,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活得比他们更精彩,让他们嫉妒原来我们是老天爷的宠儿,怎么弄也弄不死,是有福之人。”

  何必躲躲藏藏,光明正大去打一场,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第十章 敬茶送礼买人

  古话说,打草惊蛇。不打草,草丛里的蛇怎么会因惊慌失措而纷纷往外逃呢?它们也想逃命。

  捕蛇人以逸待劳,蛇头一冒出先捉七寸,蛇想逃也逃不掉,一一受缚,等着被炖成一锅蛇羹。

  于香檀的计划便是打草惊蛇,既然柳笑风身上的毒全解了,他们还有医术出神入化的林芷娘准备的各种药品,解毒丹、止血散、起死回生丸、九转金丹……每一样都千金难觅,有足够的后盾与人一搏。

  不管刀里来、火里去,或是暗杀、下毒,以他二人的脑子还是能预做提防的。

  因此新婚的小俩口像是掉入蜜罐里,以养病为由在自个院子看书、作画,还搭了个花棚架,在架子底下弄了秋千,秋千一动,缠着秋千的花蔓便会掉下一朵朵小花,秋千荡得越高,轻快的银铃笑声便传得越远,令过往之人都忍不住好奇驻足。

  除了事务繁多的柳向天不在意还乐见其成外,其他人都坐不住了,心里发痒,想进去看看小俩口过得如何,明明是用药吊着的病秧子,怎么会过得这么欢乐,难道他真死不了?

  原本过门的隔日要敬茶认亲,谁知硬生生拖了五天,等着如意院传出少城主能下床了的消息,恨到老了好几岁的顾云烟才开始张罗,把一府老小亲众喊到大厅。

  不过人都到齐了,小夫妻还没到来,一连催了好几回才姗姗来迟,两人你侬我侬的相依偎。

  一入内,尚未向各位长辈行礼,一脸困色的于香檀忍不住打了哈欠,堂内的众人见状,形色各异,纷纷露出鄙夷、讶异的神情,心里想着这新妇没规矩,太过失态。

  只是人家的夫婿并未说什么,还一脸宠爱,别人也不好开这个口,只好默然地看两人走近。

  毕竟没人愿意出头做坏人,柳笑风虽然身子弱,但脾气不小,他冷眸一扫还是十分吓人,上有长公主祖母宠着、城主护着,下为三兄弟之首,长房嫡子,实为城主府中一霸。

  就连顾云烟也得让着,不敢正面招惹他,因为他一发怒六亲不认,谁一靠近谁遭殃,他曾活活打死一头熊,别小看将死之人,反扑之力能血流成河。

  “还没睡醒吗?都日正当中了。”见不惯她那份慵懒姿态,忍不住的顾云烟率先出刀。

  “是没睡够,我叫她再睡一会,可她说敬茶不能迟到,催着我起身。”柳笑风笑得无奈,好似拿妻子没辙,他想宠着她,她却惦记着敬茶,叫他难做人。

  顾云烟嘴角一抽,将心底的不满藏好。“我问的是你媳妇,你一个大男人怎好替她开口。”

  “她不是困吗?脑子浑浑噩噩的,我代她回答也一样,我们是夫妻。”他摆明着宠妻,要众人明白点,别刁难他的妻子,谁要让她受气,他让谁过不了冬。

  “哪能一样,夫是天,妻为卑,对于丈夫当妻子的得敬着,不能爬到头上撒野。”她以婆母的身分教媳妇夫妻之道。

  还没上茶,顾云烟已端起婆婆的谱给下马威,让新妇知晓府里是谁做主,她若懂事才有好果子吃,否则别怪她只认规矩不讲情面,错了她就教到没错为止。

  而所谓的“懂事”指的是对婆婆要尊着、敬着,事事听从,婆婆说什么就做什么,不准顶嘴。

  不过光是顶嘴这一项于香檀就做不到,因为她独立自主惯了,很有主见,不喜欢听命行事。

  “不爬头上,那爬身上可行?我可爱死了她玲珑身躯所带来的香味。”柳笑风眼带笑意,说着令人面红耳臊的话。

  那股得意劲,在场的男人都听出其中含意,不免露出“我知、我知”的暧昧微笑,意味深长的瞄了新媳妇一眼。

  睡眠不足的于香檀原本有点迷迷糊糊,一听细细碎碎的低笑声,她不敢迷糊了,用力抬了自己一下保持清醒,同时也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身侧的丈夫,要他别说些把人往沟里带的歪话。

  他的一句话,她的名声就毁了,还辩白不了,夫妻房里的事夫妻最清楚,他说什么别人就信什么,她百口莫辩。

  “胡说什么,还不敬茶。”柳向天咳了两声,看到儿子神清气爽、红光满面,他不由得笑容满面。

  “是她先说我媳妇的,我不过回个两句而已。”柳笑风笑不及眼,牵着妻子的手走向前。说好了护着就护着,大丈夫一言九鼎。

  “嗯哼!我还说不得了。”到底谁是婆婆,她还得给媳妇端水、捧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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