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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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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失望地应了一声,一路行来确实没瞧见一水一溪。 忽然,一阵茶香由远处飘至。 “前头有座茶棚,咱们去歇歇脚,吃点糕饼吧!” “可是我没见到有茶棚呀!”他踞起脚尖地跳呀跳,希望能瞧远些。 “在前方两里处,这儿瞧不清楚。”他非习武者,自然无所觉。 既要当个平凡百姓,她便收敛起昔日的光华,不再舞刀弄剑,完全融入乡妇的环境,因此未传授他武艺。 无知才能拥有平静,这是一种幸福吧! “嗄!还要那么远呀!我的脚一定会走到断掉。”难怪他看不到。 “小调皮,走走就到了。”还敢埋怨。 “唉!”他学大人般哀怨的叹了口气。 “别像个小老头,好运之神会被你吓跑。”她取笑地拉拉他微蹶的唇肉。 “真的?!”信以为真的杜仲圆睁着虎般大眼。 “骗你的,小傻瓜。”她轻戳他天真的小脑袋。 “坏心姊姊。”他呼痛地捂住额头。 就在嘻嘻闹闹间,茅草盖顶的幽静茶棚已在眼前。 柳未央收起柔光,愚色上了清冷脸孔上溴然地将丑陋一面见人,杜仲配合地握住她的手走入茶棚,两人安静地选个僻冷角落坐定,不闻四周纷起的嫌恶声。 “呃,姑……姑娘要什么茶?” 福态的老板娘一脸提着铜壶,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地隔了两张桌子问道。 “凉茶吧,再来些能填饱肚子的糕点。” “好……马……马上来……”一回身,她轻吁的拍拍胸口。 好丑的邋遢姑娘,真吓人。 她的心语正反映在茶棚内所有客人的脸上,每张表情都是眉头深锁,眼神有意无意地回避不视,之后,便匆匆地饮完茶,放下银两走人。 外面的阳光滥农,如水波在空气中荡漾,炫耀出五彩光芒。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儿,官道那方出现刚才擦身而过的华丽马车,或许是禁不起奔波之故,回过头来止止渴。 蓝色绸纱廉一掀,走下两位俏丽、活泼的黄衫少女,看那一身打扮应该是官夫人身边的丫鬓,一人一边地扶着一位中年美妇步下马车。 四名轻简的侍卫气势凛然地随侍左右,腰间佩剑微泛寒光,脚步沉稳不急躁,应该受过长久的训练,非一般人家的护院。 柳未央以发覆面的那眼轻瞄了下,判定无害才松了戒备,小口小口的饮着便宜的凉茶,故作笨拙地为杜仲拭着唇间细屑。 “哇!好丑的姑娘,她怎么敢出来吓人?”小绢一口上等龙井喷得老远。 “小绢,不可无礼。”另一名较长的丫鬓责备地按按她的手背。 “真的嘛!你看她的脸好可怕,好长的疤……”恶!她忍不住想吐。 人丑也就算了,发乱不束地垂于面上如疯妇,谁见了都害怕。 席儿顺着她的视线一瞧也不禁倒抽了口气。“伤得真严重,好像是被刀划过。” “很难看对不对?我猜她用发遮盖的另一面一定更恐怖。”不然何必覆面。 “莫论人背后是非,也许是遇上了盗匪伤了脸,才会留下疤痕。”做人要厚道些,勿造口业。 两人臆测的一言一句皆落入柳未央的耳中,她在心中淡然一笑,世人的眼光便是如此肤浅,好议论长。 走遍大小乡镇,见多了百姓的指指点点,各种斐语流长她已听之麻木,不后悔毁了世间少见的容颜,因人心的丑恶更胜于肉体的伤痛。 “哎哟!席儿你瞧,那个小男孩好似咱们的逸伦小少爷。”起码有七分相肖。 小绢话一起,第一个有反应的不是庄重的席儿,而是略微失神的中年美妇,她倏地抬头一望,妍媚的凤儿眼蓄满激动的泪光,下意识地走向角落。 “伦……伦儿……”少妇忍不住伸出手。 柳未央杏眼半瞪的护着杜仲。“他是我弟弟,你别欺负他。” “姊姊,我怕。”他聪明地佯装恐惧。 三年来两人养成绝佳的默契,在有外人的场合就表现出痴傻的模样,行为举止较常人笨拙了几分,以掩饰其真实身分。 好人与坏人无分野,利字当头会腐蚀仁善,他们不信任任何人。 秦观云忍住泪的收回手。“你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太像了。 那眉眼间的纯真,薄削的小嘴巴,多像她七年前亡故的小儿,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杜仲望望姊姊眼中的暗示。“我叫杨仲。” “今年几岁了?” “六……六岁。”他扳起手指头天真地一算。 “六岁?!”那不就是……“你是庚子年几月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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