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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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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有点僵硬的春天轻轻挣扎,长这么大她还没被男人感性的抱过,玩笑式的拥抱通常点到为止,尚未感受彼此的体温便已分开。 可是她才刚有动作,松垮的双臂忽然收紧,让她动弹不得的聆听他规律的心跳。 大喊性骚扰有没有用?还是进行重点攻击往上一顶,他看来像在心疼她“不幸”的遭遇,害她不好意思用教官教的女子防身术对付他。 他到底要抱多久?再抱下去太阳就要下山了。 她看向一旁龇牙咧嘴的观众…… “呃!聂老大,摧残民族小幼苗会造成经济大衰退,你让人家小妹妹脸红了?”唉,他不会玩真的吧? 一狂傲,——清纯,他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小绵羊走入大野狼口中。 秦日冯不敢自诩解救苍生,但起码可以解救春天,一年四季若少了春肯定寂寞。 “多嘴。”聂沕离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以占有者之姿独揽她的腰。 “一人一张嘴哪有多,我是为四季之首喉舌,春天属于大家的。”没人能独占,公平得很。 没错,没错,她是自由个体,千万别用令人害羞的姿态占有她。直点头的春天轻挣扎了一下,不想成为某人的包袱。 “春天是属于大家的,但这个春天属于我。”聂沕离毫不迟疑的宣告主权所有。 “我是你的?!”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知会她一声先斩后奏? 好大的一颗炸弹呀!炸得人头昏眼花,她几时成了私人所有? “你有一双会说话的漂亮清瞳,但别睁得太开,小心眼珠子掉下来。”他没预警的吻上她怔愕的眼皮。 这下她不脸红都不成,粉嫩的双颊染上绯色。 他怎么可以乱亲人,他们的交情没好到这种程度,他太没礼貌了。 秦日冯看不过去的开口,“拜托,你别用骗三岁小孩的口吻,春天妹子在瞪你了。”有谁听过眼珠子会掉下去的,他当拍僵尸片呀! 有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鬼话。 聂沕离冷瞟他一眼,“秦总经理日子过得太闲了,我是不是该找些工作让你忙碌?”像是和春天的外婆聊聊天。 秦日鸣笑得眉毛打结倒退一步。“我很忙,我很忙,真的,你不能再奴役我了。” 也不想想是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载他离开一场鸿门宴,他好意思过河拆桥先给他一枪。 要是没有他的“见义勇为”,这下子大老板非得忍受一夜的疲劳轰炸不可,连番上阵的亲友团不逼出个结果誓难罢休。 而现在他以上司的头衔压人,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服也要屈服,公平二字根本不存在。 “我是体谅你孤家寡人没个慰藉,想让你多赚点钱好存老婆本。”你还不走。 我热闹还没看够怎么走得开,你的魔手别伸太快。“总裁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忙里偷闲也要和你喝杯咖啡。” 交情够才能共享浓、醇、香。 “你当自己在卖咖啡吗?”我会让你喝咖啡喝到闻香色变。 尽管放马过来,我洗好十打咖啡杯等你。“春天妹妹,你想不想听聂大叔的丰功伟业?” 他翻压箱底吐给她听。 “聂大叔——”他够胆。 “聂大叔……”他没那么老吧! 冷沉的咆哮声和饱含笑声的女音同时响起,不知死活的秦日冯兀自得意地朝两人挤层弄眼,重现自律神经失常的举动。 不过十分钟后他尝到苦果,笑不出来地垂着一张苦瓜脸,无形的千斤重量压得他腰杆子挺不直,双肩和七旬老叟一样往下垂。 公理何在,为弱小主持公道正义的他为何要向五斗米折腰,强权者依然强权。 望着阖上的铁门,他一拐一拐的捂着屁股上的鞋印,非常不平的一掬男儿泪,自古忠臣皆遭帝王弃,他认了成不成? 可是—— 把他的车还来呀!他不想带着伤一路走回台北。 路—— 十分遥远。 *** “你这样对待朋友很不人道,我想你的朋友一定很少,人人都想在你背后捅一刀。” 朋友?! 对一个身处权力争夺的都市丛林中的人而言,朋友同时也等于敌人,他们表面戴着温和面具与人亲近,一转身便是可怖面容,随时等着将失败者拉下台。 在他三十二年的岁月里,大半的时间用来和权力周旋,打他有记忆以来便接受有计画的培养,一天二十四小时从无空档地密集训练。 前二十八年他意气风发地顺着人生规画图表一步一步走向高峰,金字塔的顶端他走得顺畅无比,傲视群雄地冷睨被他踩在脚底下的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需要朋友,事业占据了他全部时间,他以过人的才智和不眠不休的努力才换来今日的成就,很少想过朋友除了利益交换还有何用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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