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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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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日冯把距离拉大,安分守己的固守本位,只把耳朵竖直“旁听”,偷摘桃的岁月已经久远,用不着多个人把风。 “不过我觉得很奇怪,台北的房子都淹大水吗?怎么你会买下春天小镇的鬼屋?”这附近没什么大型商店,最高的大厦只有七楼。 和百货公司、连锁商号林立的大都市一比,他们的小镇显得有点小儿科,像五脏俱全的麻雀难以与大鹏鸟相提并论。 这些年人口外流的情形并不严重,但是也没几人会迁入,来来往往的观光客是冲着温泉馆和海上休闲娱乐而来,短暂的逗留他们非常乐意,长期居住的兴趣则缺缺。 除了出生和死亡,这个镇起码有十年没人从外地搬进,更别提大手笔的购入上亿豪宅,光是打扫就是一大问题。 秦日冯忍不住脱口叫嚷,“鬼屋?!”喝!果然和鬼脱不了关系,他就说这屋子看起来阴森森的。 偏偏某人不信邪。 “房子有没有鬼你最清楚,需要我赞助投影设备,好使影像更逼真吗?”捣蛋鬼不就在眼前。 吐了吐舌头,春天扮了个可爱的鬼脸装儍,“如果你打算发展观光事业的话,鬼屋的卖点一定引人入胜。” 没见过不一定没有,老一辈的人曾见过一男一女的身影徘徊不去,一在屋内一在门口,明明相望却像看不见似的越过彼此,继续无尽的眺望和等待。 叹息声也由那时传开。 只是小孩子爱玩的天性难以遏止,一次两次尚有些畏怯,次数一多胆子也变大了,由大白天的出没转为黄昏造访,越待越晚反而不怕了。 庙里的师父说鬼有分好坏,只要心存善念不主动招惹,他们也不敢任意伤害人,这叫阴阳有别。 “若说我打算收购‘春天温泉馆’改建度假饭店,你说可能性有几分。”聂沕离试探地提起。 春天的表情微怔,认真的看了看他。“零。” “零?”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我外婆不会出售温泉馆,你最好打消念头,她把温泉馆当成命一样的宝贝,连我不小心刮掉一公分的漆都得受罚。”她是念旧的人。 记得那次她挨了十下板子不准吃晚餐,半夜饿得受不了直喝开水,心疼不已的姑爹才偷渡一块面饼让她止饥。 “我说说而已,你别当真。”真有那么顽固? “少来了,我看你是在探我口风,外婆的温泉馆是地方上的古迹,你敢动一草一木就是和镇民为敌,他们会拿扫把将你轰出镇。” “连钱也打动不了?”他不信。 聂沕离的霸气显现在脸上,他认为任何东西都有一定的价码,没有钱买不到的道理。 或许他处在功利世界太久了,习惯以金钱看待物品的价值,心 自有一套标准收买人性,完全忘了世上还有一种人不为所动。 那就是物质欲望低落得近乎零的小镇居民,他们纯朴地不受文明污染,享受知足常乐的悠闲。 “哎呀!你好市侩,一身商贾,以前也有大财团逼外婆卖地,以垄断手法让她无法经营,以为她妇道人家会就此屈服……” 可是强如韧草的外婆绝不妥协,怕子孙不孝没人送终的她早存了一笔数目庞大的养老金,她不怕生意做不下去有断粮之虞。 对方散播谣言说温泉馆的地下温泉有毒,人泡久了会四肢僵硬,头脑不清,重则会瘫痪成植物人,要客人别以身相试悔恨终身。 那一阵子生意真的很差,门可罗雀几乎看不到客人,外婆一个火大提供全镇免费泡汤,不怕死的尽管来,外带她口碑一流的温泉小馒头。 一开始来的人并不多,大家采观望态度不敢轻试。 但是居民打小都是泡温泉长大,一、两个月不泡泡浑身难受,在见过几个老主顾连泡月余没事后,客源才逐渐多了起来。 “大财团的老板看整不倒我们的温泉馆也很火,索性一把火想烧光地上物,你下回到我们温泉馆瞧瞧,左边的建筑较右边建筑新,那一次我爸妈没来得及逃出。”心有点酸。 “春天……”原来她失去父母。 她笑得天真不像难过的模样。“我没那么可怜啦!用不着一脸同情的样子,生命本就无常,想太多反而自寻烦恼。” “你不伤心吗?”失去至亲的伤痛非一朝一夕能平复。 “人要向前看不是缅怀过去,伤心是一时的嘛!你该瞧瞧我外婆的神勇,率万人大队以神风精神拆了财团的窝,让几个主谋者全判了一级谋杀。” 她在脖子画了一下,表示全陪葬去了,没一个逃得过,妻离子散不得善终。 “你也在场?”那时她才几岁,这种血腥场面实在不适合她。 “当然。”春天神气的做了个投球动作。“我外婆让我丢第一块砖头。” 因为上头有她父母的血。 聂沕离的心为她抽搐,下意识地拥她入怀,“苦了你。” 嗄!这算是安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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