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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五鬼符?”她竟然会收五鬼?

  “谁?”

  身一转,月下芙蓉面初现,柳眉菱唇胭脂红,眼似星子难掩佳质,好个如意儿,叫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亲近。

  一脚踩空,人像死鸽子的笔直掉下,难看的五体投地硬生生地拜见土地老爷,下颚更不巧的叩上造景的大砾石,当场疼得他呻吟不已。

  乞丐不做贼,玉浮尘还来不及解释,一双绣着荷花的小鞋来到眼前,不带一丝感情的望着趴在她家前庭的“东西”,不甚其解。

  他一手揉着闪到的腰抬头正打算作一番自我辩白,岂料柔柔的女声先一步响起。

  “想吃豆腐脑到门外排队,豆汤尚未煮开,你来早了。”

  “嗄?豆腐……脑……”他几时说要吃豆腐脑来着,他是不小心由上头掉下来。

  咦?等等,这味道是豆子磨碎……喔!原来她是卖豆腐脑的姑娘,天没亮就起来磨豆子,光闻香味就晓得这豆腐脑铁定滑嫩可口。

  也不对,她是驱使五鬼做事,做出来的豆腐脑能吃吗?

  “门在你身后自个开,下回别爬墙抢头碗,我家的墙已经很旧了。”一说完,她转身做起自己的事。

  “喔。”勉强爬起身,玉浮尘没多想地拉开门要走。

  但是他又飞快的关上门,以为眼花地再拉开一条门缝看外头,刚刚明明无人的街道怎么一下子有百姓走动,而且为数不少。

  仔细算了算,起码有一、二十人,全堵在门外,叫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贴在门边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潮往门前聚集。

  出嘛!怕损及姑娘闺誉,寅时过了一半还未闻鸡呜,一个大男人怎好没事人似的走出这扇大门,岂不明摆着这家闺女有不贞的嫌疑,尽管他是个乞丐。

  入呢!又有点不好意思,乞丐再脏再臭好歹是个男人,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之嫌不能不避,人家姑娘还得在地方上做人呢!

  “你怎么还不走,我家的大门太重推不动吗?”她作势要帮忙打开两片破木门。

  开什么玩笑,这门开不得。“外面有很多人。”

  “他们是等着来买豆腐脑的老客人,你要排很久才买得到豆腐脑。”照规矩来,不得取巧。

  “我不是来买豆腐脑,我是……我是……”见她头一偏地露出困惑神色,他的下文就接不下去了。

  “我们家并不富裕,你要做贼应该挑大户人家,不过别去追月山庄,莫家小姐会宰了你。”应该称她应夫人。

  他也知道小气财神与银子共存之的精神足以撼动天地。“我不偷东西,我是……”

  “偷香窃玉也要挑对时机,天快亮了还走错了路岂不冤枉,你要找王家嫂子吧?”她好心的指点方向,希望他下次别攀错了墙。

  家里的开销虽然不大,但是得存些银子好让树头将来讨房媳妇,夫子的束脩也还没给,目前没多少银子好修墙,她不想花冤枉钱。

  “我找王嫂子干什么,我又不认识她。”他好笑地帮她把一锅煮好的豆汤倒进大木桶内。

  她狐疑地瞧他俐落的动作。“莫非你和陈家大娘相好?”

  “陈家大娘又是谁?”看来是非她知不少,如数家珍。

  “小狗子他娘,今年快四十了吧!陈家男人前年才过世,最近老有男人溜进她家后门。”又是一比,这次往正对面的斜角指去。

  四十?他有那么不挑嘴……呃,无量寿佛,他是不沾女色的修道之人,怎会和女人私通,做起伤风败俗的肮脏事。

  但是,他很老吗?居然配个徐娘给他,若是眼前的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啊!他在想什么!

  眉头忽皱起的玉浮尘暗啐自己的定力不足,胡乱受心魔控制,差点坏了他清修的戒条,对女子起了不该的邪淫之心,该以冰冻透骨的天山雪水予以洗涤妄动之罪。

  “桶子放左边,你若想与吴大爷的小妾成就好事,我劝你不妨再过些时日,等他上杭州办货去再来。”煮了糖水,不觉多事的张果儿指点明路。

  她从不觉得女人应该遵守三从四德,受绑人礼教的约束,人生不过百年,何苦为一人而浪费大好青春,如果那人值得真心对待另当别论。

  由于必须摸黑磨豆子,她对夜里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谁家娘子偷汉子,哪户老爷背着正室和丫鬟乱来都难逃她耳目,所以污秽事看多了自然不去关注。

  绝非刻意偷听,夜太静了,一点点声响对醒着的人都显大声,她不去劝阻地装聋作哑,是旁人的事不容她多管,她不懂偷偷来会有什么乐趣,见不得人的事只能在夜里进行吗?

  夫死再嫁是天经地义,君有二心又岂能要求妻能专一,活了十七年她还是弄不清礼教是什么,好像是只为女人而定好得贞节牌坊,守到老死抱着一块冰冷的石头入敛,从此留贤名。

  玉浮尘以脏手按住她肩膀。“我,不找女人。”

  “不偷不抢不采花?”见他一点头,张果儿犯糊涂的问道:“那你来干什么?”

  “我……”第一道鸡啼由远处传来,他苦笑道:“你瞧我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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