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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妻子的手他牵不得?

  娶新妇的上官静根本不在乎旁人的说三道四,他拿起龙凤呈祥金秤挑开新娘的红盖头,又倒了一杯酒夫妻双饮,陪她坐床,吃生饺子,走完闹喜的全礼,然后把喜娘赶出房,发怔地看着新娘子盈盈笑脸。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干么一副我是美若天仙的模样。”和他一比,她自叹不如,只算中上姿色。

  “你很美。”他说的是肺腑之言。

  “比你差一点。”在美人儿面前不敢言美。

  见她还能自嘲,没被适才的场面吓到,上官静低笑出声,“王妃也不逊色,是我心里的第一人。”

  “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她故意找碴,摆出悍妇妒妻的姿态。

  他笑得更大声。“不论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她们都只有一个名,姓赵名若瑾,我的王妃。”

  “真的不会有侧妃、姨娘、通房?”新婚夜说这些很杀风景,可是赵若瑾不问心里很难受。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得做好准备,她在调适做一个妻子的心态,是要相敬如宾,还是同床异梦,或者她还能小小的奢望一下,这男人心中有爱,让她一生无悔地只愿与他比翼双飞?

  “不会,你信吗?”她总是比别人多一颗七巧玲珑心——想得太多。

  她一噎,暗恨他狡猾。“你说我就信。”

  上官静目光柔和的凝视那双黑亮的眸子。“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你的固执和小心眼,以及你撒泼时要小心隐藏由骨子里散发悍气的纯真样,我总想着你还有几种多变的样貌,叫我百看不厌。”

  明明是吃肉的老虎,却要伪装成啃核桃的松鼠,馋肉馋得要命还是得装,好偷吃人家养的羊。

  她就是偷偷摸摸地,不动声色,由两间小铺子和带着庄子的两百五十亩开始耕耘,短短七、八年内,虽不到良田千顷,但手中的资产却是不可估算,连她都要盘算老半天才知晓自己有多少银子吧!

  她不喜欢声张,总是暗着来,偷偷地攒私房,闷声发大财,她守得住秘密,也不会把银两看得太重,她要的是从无到有的成就感,就好像看着孩子从出生到长大的母亲。

  她享受的是过程,财富的累积是顺便,她想试试能否做得到,在摸索中发觉其中的乐趣。

  这样的她,他很着迷,能分享甚至参与她的秘密,让他觉得两人密不可分。

  “我发觉我可能会相信你。”男人的真心是云,是雾,没人真的捉得住,但她愿意尝试去补云织雾。

  没办法,她就是个无可救药的颜控,面对新婚夫婿的“美色”,她很难不陷下去,极品美男是她的,瞧瞧这肤质真好,好想咬一口……

  上官静手伸向她滑细面颊,以指来回轻抚,幽深的黑瞳中出现一抹暗火。“信任从做夫妻开始。”

  “欸!小心我的凤冠……”连着头发,扯到很疼。

  “我帮你。”他小心翼翼的要帮她取下。

  “叫我的丫头来,你会弄疼我。”大男人干么干小丫头的活。

  赵若瑾的陪嫁大丫头分别是温香、软玉、活色、生香。活色、生香是她由二等丫头提拔上来的,是兴武侯府的家生子,她们的父母两口子人都当了王妃的陪房,跟着一起来。

  至于止莺、止燕本来就不算她的丫头,在出嫁的前三天她便遣回静王府,回到两人原主子身边。

  只是被“退货”的暗卫通常下场不会太好,尤其是被主母厌弃的这一种,她们回的不是静王身侧,而是暗卫营,如同新人一般重新接受严苛的训练,并且在主子未有调派前不得出营,三年五年都得等,待到老死也有可能。

  “我有巧手。”他轻笑地解开缠上珠冠的乌丝,一绺一绺慢慢地梳理,然后拢在手心。

  “好了没?”咦?真不疼。

  “再等一下。”多美的头发,像洒墨的云缎。

  从以前到现在,他始终钟爱她一头柔滑青丝,爱不释手的把玩再三,眼中的宠爱也越来越浓。

  “你不用出去敬酒吗?”婚宴的礼俗。

  他目光一沉,“谁敢喝静王敬的酒。”

  “就你神气,不过辈分高而已。”身为皇叔父,底下的小辈哪敢跟他敬酒,噤若寒蝉地伏低做小。

  “一生也就神气一回,你就让我得意得意。”他打趣着,一把抱起新娘子就往床的内侧压。

  赵若瑾闻言,噗嗤一笑。“有谁来了?我盖着盖头没瞧着,只见人影晃动,好像来了不少人。”

  忽地,上官静眼神一冷,“除了太子之外都来了。”

  “咯咯……他们可真殷勤,你没和太子绑在一块就是他们的机会。”皇子们不放过静王这个大杀器,得他如虎添翼,还能和兴武侯府扯上关系,一举数得。

  “一群蠢货,皇家尽养出没脑的,他们的目标该放在坐在那位置的人,而不是你咬我、我咬你的互斗,那一位不给,他们斗到死也没用。”不争才是争,这时最散慢的人才能得利。

  上官静脑中浮起一张稚嫩面孔,母族式微,全无庇护,独居一宫,身边除了一名哑太监,再无他人与之亲近。

  “只要不牵连到我们,管他们去死,皇子不闹咱们如何离京。”闹得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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