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寄秋 > 早熟家家酒 | 上页 下页


  当然也有一颗臭屎硬要坏了这锅粥,婆婆妈妈的鲁炮是系上的包打听、墙头草,哪里风大就顺势而倒,胖胖的身躯像一株发育过盛的向日葵,谁发光向着谁转。

  鲁公阿炮兄的名字真是取得妙,鲁起来似冲天炮一飞冲天,怎么也拉不了,被打个半死也要满足好奇心。

  不过他的说法比较学院派,他在探索真理。

  天使脸孔恶魔心呀!原来这是她的真面目。“别当我是小龙女的邻居,说说你和衣学长的缠绵悱侧吧!听说T大有一半的女生准备砍死你。”

  “去买本言情小说瞧瞧,随便一本都比我们精彩。”绝非瞎说,我和衣仲文的“奸情”可非一般传统的青梅竹马。

  只能用“离奇”两字来形容,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惨不忍睹。

  但是不能怪我,谁叫他哪里不去躺偏要挡在我的车道上,刚学骑单车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车头,连人带车地辗过他鼻头,害他当场鼻塌地猛喷鼻血。

  现在瞧他鼻骨高挺全拜我所赐,整型外科赚了一大笔呢!

  那年我好像是五岁或六岁,年代久远已不可考,他大概是惊吓过度伤了大脑,从此对我唯命是从不敢反抗,注定他悲剧的一生——爱上我。

  “喂!你们真是一对?”鲁炮没个正经的伸出左右食指互碰,故作神秘的压低音量。

  “你去问他呀,本人先送你一句保重。”

  “啐!你当我是沙包不成,上一个挨揍的新闻系学长现在还没找到他的牙齿呢!”天胆尚未拨下,从缺。

  听说那个新闻系学长许是八卦过头,求实证求到人家眼前,人家衣学长只是“轻轻”将挡在他面前的人头“拨开”,那学长就成这副惨状了。

  此事早已传遍各系,从此没人敢轻易拿火圈去逗狮子,似乎只要一扯上他们这个“天真无邪”的于同学,衣学长沉稳的性情就会失去平衡。

  要不是尚有这层顾虑,早在他们是一对的流言传开之际,于问晴不知已死在女人围剿的口水下几回,哪能轻松自在的朝一张张嫉妒的脸孔道早安,笑眯眯地说今天天气真好。

  而他可是爱惜生命之人,尊崇上天的好生之德,有现成的答案在干嘛去拉死神的后脚跟,人家回身一蹦他不死也重伤。

  我笑笑地拉拉鲁炮脸上的肥肉。“怕死就闪远些,他待会会来陪我上课。”

  “衣学长要来?”那他真的要闪远些,尾随而来的女人会挤扁他。

  “衣学长要来!”

  同样的字眼却有不同的语调,谢水芽瞳孔进发出少女般的仰慕和梦幻似的傻笑。

  “鲁胖,你撕张纸让她擦擦口水,很难看呐!”丢尽哲学系学生的脸。

  衣仲文很特别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五官端正没长歪而已,少见多怪。

  老妈众前情人才是男人中的精品,个个痴情又帅得一塌糊涂,碧眸如苗,蔚蓝似海,紫瞳则惑人,各种发色和不同国籍的帅哥她看没一百个也有五十个。

  美,看多了会麻木。

  “哇!你在报仇呀!纸张那么粗不破皮才怪,她只是心动而非行动。”女人的防卫心真强。

  看他的表情就晓得他误以为我在吃醋。“放心,我的心眼不小,不会冲上前吃她的肉。”

  我怕没肉都是骨头咬疼了牙。

  “你们在说我吗?”大梦初醒似的谢水芽晃着脑袋插进话来。

  我和鲁炮都觉她的后知后觉好笑,十足的迟顿、憨傻,令人想捉弄她。

  “希望是穷人的面包,取自塔里斯名言。”我说。

  “无名氏曾说过,希望不过是清醒者的一个梦。”他接着捧心一道。

  又换我,“希望是为痛苦而吹奏的音乐,我赞美莎士比亚。”

  她还没听出我们一搭一唱的含意。

  “仅赖希望生活的人将在绝望中死去。”意大利谚语,非常贴切。

  一头雾水的谢水芽抚抚银线扣。“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们在取笑你勿心存希望,不该是你的无法强求。偶尔做做梦还可以。”

  陌生的英国腔男音由门口传来,背光的高大身影让三人微眯起眼,臆猜此人的身份。

  “我是你们英国文学的客座讲师阿塞克,这门课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我手中。”

  是吗?我不以为然的心中一哼。

  我的骨血中有于弄晴的反骨基因,岂是外来和尚镇压得了的,我若执意不合作又有谁能奈何我,自大往往是灭亡的前兆。

  “好……好帅哦!”

  耳中传来谢水芽的惊呼声,我不为所动地不屑一视,一抹不该有的惊心忽地生上心头,这个阿塞克讲师的眼神直直盯着我,感觉像是要将我吞噬。

  我保持着一贯的低冷作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是瞒不了天才的我,他的非外在所表现的斯文有礼。

  是要开战吗?还是掠夺?

  暂时还读不出他的意图,但是我是个很有耐心的观察者,潜伏如沙漠中的红蝎,等他露出目的再狠狠举起尾刺一戳。我擅长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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