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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为了我而画?”

  “是,为了三公子而画。”她羞怯地一笑,两颊染上浅浅地红霞。

  “子若……”他轻叹口气,眸光倏地一暗,他的心激烈地动荡着,因为她的理由。“不会后侮?”

  秋子若眨了眨眼,瞅着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他不会后侮,只是……怕三公子会后悔。”她轻咬着唇,半晌才回答他的问题。

  “我为什么会后悔?”他不解地挑眉。

  “因为,也许他不如你想的有才华,也或许,他的才能只是短暂的,终将江郎才尽……”

  其实这也是她的困扰,谁能保证才华会是一辈子的事?早慧之人不表示长大还会是聪明无匹之辈,否则也下会有“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成语出现了。

  “即使江郎才尽又如何?只要曾经留下令众人激赏的作品,让他的画作流芳百世,也就不枉此生。”他摇头笑道,不甚在意她的忧虑。

  “可……总是会被人评头论足,流言不断,很让人难堪。”她无奈地叹道,她喜欢画画,但自小画的好,众人对她的批评、期待榈对更多,后来家里遭逢变故,这才有了不为他人眼光而昼的机会,只纯粹的想画就画。

  就算是画伪画,也能临摹名家画作,甚至在画上的某一小部分,会有“她”的存在,虽少,却已足够。

  肩负着司徒悦文的欣赏而画,对她来说是压力,但只要是能让他高兴、让他觉得喜悦的事,纵然很渺小,她还是愿意尽全力去做。

  只为了他的快乐!

  “放心,对于秋子风的画,没有人会妄言批评,相信我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才能”会成为她最大的支柱,但,他将会是那个唯一陪着她、支撑她走下去的人。

  他的信心安抚了她的不安。

  秋子若轻叹暗忖着:是啊,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够这么狂傲的说这种话;谁教他是——司徒悦文呢。

  “听说你将一对父女接进司徒府,还安排那位姑娘住进芙居?”

  司徒悦文抬头,睨了一眼刚进书房,就迫不及待开口的柳飞宇。

  他嘴角噙着笑意,不置可否地耸肩。

  “不回答是表示默认了?”柳飞宇自动自发地在椅子上坐下,朝着好友问。

  “先说说你的‘听说’吧!”司徒悦文将身子靠向红木椅背,拿起扇子轻摇。

  “好吧!我听说昨日傍晚,一位淡雅的姑娘和一位残了腿的中年男人,直接进驻司徒三公子的居所——古雅轩。这位姑娘的身分是个谜,三公子绝口不提她的事,只将他“好友’飞柳公子的芙居给让了出去,对这姑娘嘘寒问暖的,极为看重,感觉绝非一般人。”

  柳飞宇将他听来的消息,照本宣科地说完,接着瞠着眼又问:“怎么样?是不是真的?”

  “差不多。”司徒悦文笑了起来,没想到他的行动被人瞧得一清二楚,真不知是他太招摇,还是闲人大多? 、

  “那个姑娘是谁?你怎么认识她的?又为什么带她回来?”柳飞宇见他坦承不讳,又连丢三个问题。

  “你若将爱凑热闹的耐心,用在绘画上,现在的作品必定汗牛充栋。”司徒悦文讽笑道。

  “唉!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柳飞宇哇哇地低叫,不满他转移话题。

  司徒悦文抿嘴一笑,简单回了三个答案。“秋子若,伪画,为她的才能。”

  以及她的人。

  他在心底暗加了一句,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对她的感觉是私事,也因为尚不足以清楚到可与他人说的地步。

  “秋子若?伪画……啊!”柳飞宇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 “你是说,那个仿我画技画舞姬图的,是个女人?”

  “没错!一个才能不下于你的女人。”司徒悦文淡瞥他道。

  “女人?真是女人?”

  “怎么?你不相信女人会画,也能画?”他挑眉笑看柳飞宇大受震撼的表情。

  柳飞宇嗤笑道:“我是那种尊男卑女的人吗?你带她回来,难不成是想在画坛兴风作浪?”

  司徒悦文挥开扇子,大笑道:“真是知我者,非你莫属。”

  “不过,我想这只是原因之一,另外的理由就耐人寻味了。”柳飞宇跷起二郎腿,笑眯眯地说。

  以他对好友的了解,才不信他把人接回家住,只为了这么个单纯的日的!

  司徒悦文眨着眼,故作无辜状的笑,“你想太多了,还有什么另外理由?”

  “你刚才说知你者,非我莫属,怎么这会儿又在跟我打起太极了?”这下,倒是柳飞宇用话反堵他。

  “连我自己都没个准的事,你要我说什么?”司徒悦文轻耸肩,嘴上仍是不放松。

  柳飞宇知司徒悦文的个性,若他不愿说,就算拿刀抵着他的脖子,他还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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