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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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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在冬天不是要冬眠的吗?不过,现在好像是五月?是吗?是吧?如果真的是五月,为什么会有雪?为什么会这么冷? 她无法再维持清醒的思考,也不太想再维持,如果她要被当成一块肉,她宁愿当一块神智不清的肉。 但是,当那头巨大的野兽蹲下身,朝她伸出厚实的熊掌时,她却仍醒着,吓得无法闭上眼,只是全身毛孔张开,呼吸加快,而且心脏不由自主的因此紧缩。 她绷紧了皮肉,等待疼痛,但那头熊却没有挥下利爪,抓伤她的皮肉,反而摸着她的脸,掀起她红肿沾黏在一起的眼皮。她吃痛地抽了口气,那头熊发出了低沉的声音,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但被强迫掀开的眼皮,让她的眼瞳吸收到更多的光线,也因此看得更加清楚,忽然间,她对上了一双黑得如地狱之水的眼。 那双眼,很黑、很冷。 那低沉可怕的声音再次隆隆出现,但并不是之前她以为无意义的声音,那些声音有着高低的音节和规律,那是语言。 它在说话。 那头熊低下头来,开口说话时,嘴里的热气喷到她脸上。 她眨了眨眼,看着那在毛下的嘴,以为会看到尖利的撩牙,却只看到平整的牙齿;搁在她脸上那粗糙的掌背,也没有毛茸茸的皮毛。 这头熊,好奇怪…… 她神智不清的瞪着那张毛脸看,然后慢半拍的,发现眼前这毛茸茸的野兽,并不是熊,而是个人。 一个有着黑色大胡子,身上穿着毛外套、戴着皮手套的男人。 她应该要觉得松了口气,却没有办法,这个人脸上没有被胡子遮住的皮肤,有一部分看起来像老旧扭曲的皮革一样。她不知道是她晕得太厉害,抑或是那些人给她吸入的东西有副作用,眼前的男人,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怪。 这人的模样,和那双带着血丝,又黑又冷的眼,让她感到害怕。 人类能做出的事,有时比野兽更可怕。 她既惊且惧,却无法动弹。他拨开她脸上和身上的雪,将她整个人从雪地里抱了起来,那很痛,但她虚弱得无法抗议,只能发出疼痛的呻吟。 他不理会她抗议的呻吟,只是抱着她在雪地里走动,剎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身体痛得快裂开了。 “好痛……” 眼泪,因为疼痛,不受控制的瓠了出来。 她用尽所有力气,抬手抓着他身上毛茸茸的外套,虚弱的道:“停下来……拜托你……” 他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或放慢速度、小心一点,只是抬起头,继续在雪地里飞快的行走。 在雪地里步行的震动,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和黑暗。 不,她不要丧失意识。 当黑暗再次铺天盖地而来,她惊慌的想着,却无法控制,昏迷过去的最后那瞬间,她脑海里只浮现一句!他要带她去哪里? 剧痛,从左肩上传来。她痛得清醒过来,接下来第二个知觉,是冷。 在疼痛和冷到心里的寒冻中,她惊慌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室内,躺在一张木床上,那个像熊的男人,在昏黄的火光下,俯首,在她面前,两只大手抓握着她的臂膀。 他似乎想把她的左手拆折下来! 她吓出一身冷汗,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反射性的抬起右手推开他的脸。 “放开我……”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但她相信他已经清楚了解了她的意思。 他松开了手。可是,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他松开她的手臂,是为了脱她的衣服。 “你做什么?” 他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她压根听不懂他吐出的字句,因为太过害怕,暴增的肾上腺素给了她力气,让她忘了疼痛,她挥手打着他,戳刺他的眼睛,抓他的头发,忍痛爬起来,想跑下床。 可是每一个无力的攻击和逃跑的意图,都被他看穿挡下,强压她回床上。 “不要……” 她不顾身体的疼痛,奋力反抗着。眼前这下流的王八蛋却无视她的抵抗,一把抓住了她攻击他眼睛的右手,一边一脸凶恶的咒骂着,一边以右手粗鲁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 刷噤! 衣物的撕裂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听来格外惊心。 因为她的抵抗,他扯破了她的黑色长袖棉T ,冷空气爬上她冰冷湿透的肌肤,她却没时间凤到寒冷,只觉得既惊又惧。 “嘿……住手……”她红着脸,空出来的左手遮着只剩下内衣的上半身,惊慌失措的忍着疼痛,抬脚踹他胯下的要害。 “我叫你住手!”他没有住手,他在她即将踹到他的那瞬间,闪电般抓住了她的脚,用力拉开,用他的膝盖压制着,然后俯下身来,怒瞪着她,低咆出声。她听不懂他说什么,可她很清楚他的意思。 他那黑色的瞳眸,有着冷酷的火气,带着最终的警告。 被压在那庞大的身躯下,她惊恐得忍不住发抖。老爸曾经告诉过她,脚的力量是手的三倍,身为女孩子,要懂得善用脚,所以她方才抓紧了机会,用尽全力朝他踹去,谁知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他抓住她的脚时,像是在抓稻草一般,她根本使不出力气来,这男人粗壮的手脚像铁石般坚硬,力气大得彷佛轻轻一握,就能捏碎她的手脚。 他的左手仍抓着她右手的手腕,他的脚如千斤巨石一般的压着她的脚,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热气,嗅闻得到他身上的汗水。 她不可能打得赢这个像野兽一样的男人,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她颤抖着瞪着他,不愿相信她好不容易逃过了绑架和空难,到了最后,竟然还是要落到被强暴的下场。 泪水盈到了眼眶,她深吸口气,死命的忍住泪,瞪着他,勇敢的重申:“放、开、我!” 他拧起了眉,停了几秒,然后冷冷的再次开口,低沉的声音隆隆回荡在空气中,她却依然如鸭子听雷。但是,这一次,他那冰冷的眼中,似乎软化了一点,似乎多了些什么 同情?怜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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