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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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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狂饮的汤羿阎今日一反常情,他把青儿唤来,冷厉的逼问她隐瞒的内幕。 禁不起爷儿这可怕的嗜血眼芒,她老老实实的全招了。 依依小姐的假作友善,暗地里欺凌以及虐苛夫人的一切…… “至于东方公子所言皆为实情?是依依的妍巧布局?” “望请爷儿网开一面,饶恕奴婢的不是!奴婢不敢不听依依小姐的命令呀。” 汤羿阎深深的吸气、吐气,他克制奢想要劈死这从犯丫头的念头。阖起冷芒,他痛苦得感到自己的魂魄似要抽离己身! 这心头,滴血不已。 这悔痛,永世难了。 “净茉!你来带我走吧……”他挚爱的妻竟被他残害至此。 一阵甜香奔窜人鼻,他缓缓睁开黑眸;冷看眼前人。 白依依尖叫着,“青儿说谎!她偷了我的金钿珠翠,所以对我怀恨于心!爹,你不能轻信她这贱蹄子的诬赖呀。” 一面之言不可信,眼睛所见、耳朵所听也非一定无误!这些全是他犯下的大错…… 之所以失去他的惟一真恋,也是因为他不可宽容的大错铸成! 情海涛涛,难补离别恨。 汤羿阎冷冷的瞅她,“认是不认?你还有一个机会。” 这眼神他向来只对不相干的闲杂人等呀!白依依惊凛骇恸,踌躇良久,她认罪了。 “对不起!依依一时调皮捣蛋……依依也不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呀!”这泪眼婆娑的模样儿,应该得以蒙他磷而不怒吧?“爹!依依知错了,不是有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呜!” 是真心悔悟或是故作神态?“这认错,却是用一条性命所换取。挽回不了了,迟了!” “爹!你……”咚地跪下,她扯住他的薄丝外袍,“难道你木原谅依依?可你不是说我还有一个机会?” “所谓的机会是倘使你执恶不改,我会把你送官严办。”他走开一步,任由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任由她呜呜哀鸣! “我的净茉已死,她死不瞑目!除非她复活,除非云河涸干,否则我与你的父女情缘至此完结。” “不!”撕心、裂肺呀!“你答应过我娘的!你一定会疼我、爱我、珍惜我!一辈子的呀……” “毁了誓,我自然会有报应!倘若夏棠当真无法容许的话!” 汤羿阎找了一个懂得手语的人到文家去做翻译,他一定要解开九年痴恋的困惑。净茉对他怎么可能抱持九年之久的情思?他与她的夫妻缘份不过维持几个月,也许未满百日。 文氏夫妇伊唔哼哼,比划之余也纷纷老泪纵横。 汤羿阎曲膝下跪,他沙哑着声,“岳父、岳母,请节哀顺便,保重身体要紧。” 拜别文氏夫妇,他独孤一人突觉无所适从。 这九年来他和宝美妹妹一同生活。目标明确的只有复仇雪恨。如今,家仇已报,宝美妹妹心疾而死;他似乎已无牵挂。 曾经,他被净茉的凄楚泪眼打动了拎寂二十五年的心。 因着抗拒而抗拒,盲目的亲手割弃上天赐予他的美好。一切却是惘然啊! 此刻的他的心脉仍是刺痛着,然他心窝里的惟一女子这会儿魂魄俱碎,不知是否远在九重天笑望他这悔悟的痴情丈夫。 “原来是我愚昧无知的误解净茉和东方侠之间可能污秽不堪,追究原由竟是我已爱她到骨肉里。是不是太在乎了所以心眼被蒙蔽了?” 妒忌。 男人狂爱时的妒忌竟是如斯可怕!而他以他的爱和妒忌惨害净茉。 “此生,我汤羿阎绝不再娶!若是有违誓言,让我五马分尸!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仰天长啸,他悲痛得多想立时结束自己的命。生死不过一线间。 生无可恋,死亦勿悲。 十六岁时的他朗气飒爽,他犹然记得那个满脸尘垢的小小丫头,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哑巴。 净茉的跛腿应该是那时候的杖打所伤舶吧? 一个小女孩由九岁爱他爱到十八妙龄,她人生中的一大半几乎是为着思念他而活啊。 他何其有幸!却又何其残忍的使她香消玉殒! 然因他的残忍种下的果实如今由他自己尝食了。 汤羿阎搬出汤府。他决定从此不见依依!虽然他并未究责,但是他一面对她那张假扮无邪的脸,他便心如刀割,几欲发狂。 他的净茉仍在冰冷的九泉底下! 当然真正的刽子手是他!他已决绝的将用上未来的每一个日子赎罪。 每想二回他的净茉,他就用力往自身割划一道伤口。惟有如此才堪堪止得了他这痛极的心。 除了汤氏重要营生以外,他和外界差不多断绝了,他为净茉造了一个衣饰冢,可怜的净茉连一个坟也没有,无法得以安息的她可会魂魄飘荡、无依?: 他的时站在去河岸边悼念她,面对着河面倾诉他的悔与爱。 岁月匆匆,今日是净茉的忌日。 这一年来他变得沧桑了,亦多了一身满的伤痕。 他在云河岸边遥祭妻子。 三炷清香抛向河中,“净莱,为何你的魂魄不入我的梦中?难道你对我的怨恨浓重到已绝了爱?” 模模糊糊的视芒中他竟瞧见河中央驶过一艘华丽大画舫,而大画舫的甲板之上亭亭玉立着一名白衣仙女。 凝眸一眺,他的心口急遽怦然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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