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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润润犹豫着,“其实管铺子的人未必得懂得做饼呀。”她不忍他的英气飒爽打了折扣。

  爱妻心疼他的眼神使他更加不能有无能的表现,他狠道:“我不相信你能做到的我却不行!润润,放心,做饼大赛上,我一定是你的好帮手。”甘为爱妻跑腿当差,这不算是屈居人下吧 

  一言以蔽之,因为赌气,也因为妻子对他心疼的关爱眼神,使他硬是强撑下去。男人不可轻诺,他是个铁铮铮的汉子。

  饼铺里还有一群人是清闲得无事忙。这十个人便是单奕阳雇请的镖师,他们的工作是盯牢润润,不让任何危险人物接近她一步。

  说到危险人物,他们一致认为是单家大公子。因为他动不动就会来个嘴上偷香。

  “哎哎,整天瞧人家夫妻俩恩恩爱爱,这心啊犯痒,也想讨房媳妇来疼疼。”

  不过是一段光阴,镖师们吃好睡好外加一日五,六次的饼点试吃,个个长了好几两肥肉。

  这一日,润润尝试做了几种新口味,然而全失败了。

  她双手支着腮颊,单奕阳为她捶肩揉背,一旁经过花园的小红和小绿连忙掩笑快速经过廊下。

  她们轻声交谈:“大少奶奶的驭夫术真厉害,像大少爷那种喜欢咆哮的凶悍男人居然肯伺候她。”

  “这叫做情比海深啊!大少爷是爱她爱惨了,才会甘愿当妻奴嘛。”

  这头,润润还是烦恼不已。

  “每一个比赛的饼铺一定都派出高手,他们不晓得会拿出什么绝活来。”

  “你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她瞄了单奕阳一眼,扬起有气无力的忧郁笑容,“北门口饼铺的兴盛与否,我责无旁贷呀!为了老奶奶,为了单府望族的名誉,我一定要赢!”

  “这个做饼大赛是皇帝爷为了老太后的寿辰所下旨举办,老太后喜食糕饼,她一定吃过不下百种美味了。”

  “如果一口气试吃各种饼食,肯定要腻口是不?而且老太后不知喜欢甜食或是咸食,所以青梅的开胃和消油去脂最适合做馅了。”她猛地跳起身来,圆睁滴溜溜的眼儿瞪视着他。

  “润润?”她是不是压力过大,怎么脸颊忽地涨红?

  她踮起脚尖,双手圈抱住他的脖子。“你好棒哦!谢谢你的提醒,我差些忘记老太后可是做饼大赛最后尝食的人,她老人家才是真正评比名次的决定者。”

  “我只是随口说说……”

  她重重地啄吻他的唇和脸颊,甚至他下颚的胡碴碴也没放过。“不不,单大少爷你好棒!你把苦恼我好几天的问题解决了。”她复又亲吻他的脖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热吻已来到他的锁骨。

  他的眼眸变得深沉,闪烁着溺爱的亮彩,声音低哑:“不许再亲了,否则我立刻把你丢上床榻去……”

  “去做什么?”她仍是将雨点似的吻送上他的颈项间。

  “单大少奶奶,你认为呢?”

  “我真是太糟糕了!”润润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居然忘记春天,自从成亲后回到饼铺我就不曾见过她……”

  “单忠说范春天的远房亲戚把她带走了,反正她并没有卖身为仆,所以他也不强留她呆在饼铺。”

  “也对,春天呆在饼铺里洒扫洗衣的确是委屈了。”润润忽然以研究的眼神扫向单奕阳,她把声音压低变得极为恐怖,“春天的离开你会不会舍不得?”

  “与我何干?”扯到他太奇怪。

  “嘿嘿!之前某人对春天非常殷勤,非常地和颜悦色呢!那个某人不是对春天有好感吗?”

  “那个某人啊,”他捏捏她的耳垂,“是因为吃了太多的醋,所以才假装心仪范姑娘,这愚蠢的举止无非是为了保住他可怜的男性尊严。”

  “是这样的呀!”她娇笑着,“我好像越来越爱那个吃太多醋的某人了。”

  “不是好像。”他温柔地为她拍掉沾在发丝上的面粉,“你一定要强烈地爱着那为爱痴狂的某人,因为他对你的感情强烈到不可思议。”

  夜深。

  烛光照映得房内晕晕亮亮,润润被单奕阳抱在怀里,她的娇臀坐于他的大腿上。

  “明天就要起程赴京城去比赛,我好紧张。”

  “有我当你的第一助手啊。”

  “但是我还是无法放心,这一个比赛攸关北门口是否名扬四海,是否再造往日荣景,而且我长住苏州,晓得苏州的甜食如何地可口。”

  “那么……”他把左手递向她面前,“来!咬我,你的压力和紧张都会减少一些。”

  “可是你会痛的……”

  “尽管使劲地咬,我是练武之人,皮厚得像石壁。”

  踌躇了下,润润先是小口,小力气地咬着他的左臂膀,然后她越咬越使力,深深的齿痕在他的臂膀留下一圈浅浅的痕迹。

  “痛不痛?别诳我。”她忙又亲吻这一圈浅痕。

  “不痛,再咬,多用点力气。”他知道咬物能够让恐慌感渐渐消失。

  润润一口咬下去,当她的牙齿尝到微腥的血味时她放声痛哭,泪水滴落在被她咬出血痕的齿印上。

  “哇,对不起!”她怎么可以疯了似地咬他?他是她最爱、最重要的人哪。

  “乖!”他抚摸她披泻而下的长发,“哭一哭或许也能够平静你紧张的心情。”

  “呜!”她赖在他怀里哭得凄凄惨惨。然而一晌过后她的紧张和畏惧真的消减许多。

  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他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

  小红和小绿敲敲门,“酒菜端来了。”

  单奕阳把他的妻抱起,让她坐着。开了门栓,让小红和小绿将一桌子的酒菜摆妥。

  两人弯身退下,并且将房门掩上。

  桌上摆满一壶美酒和酒蒸羊肉、酒熏石首、酒烧香螺和酒泼蟹等等的可口菜肴。

  他替她斟酒、布菜。“喝个薄醉好人眠!你已经许久没有沉睡了,这样可是伤身体的……”

  “嗯。”她乖顺地吃菜、喝酒。

  他又为她连连斟酒,“酒液也能平抚情绪”

  “相公,”她含泪地微笑,“你真的对我很好、很宠。”

  他骄傲地接受她真实的赞美,不过随即又听她补上一句,“可是你怎么瞧都不像是疼人的丈夫。”

  单奕阳的骄傲笑容僵住,他不知该喜或是小小地教训她。

  “呀!”润润跳起来,亢奋地大叫:“我想到了!”

  她冲进厨房,点燃大火把,迅速地找出茶叶碎渣和嫩草芽末,以及女儿红。

  单奕阳跟进,一脸茫然,“你要做什么?”

  “香茶、香草和酒香做成饼馅,这味儿绝对不可能有人想得出来,尤其是加上嫩草芽,这种清甜的野草炒肉末便是美味中的美味。之前我只用嫩草芽做饼;总觉得味道少了点儿什么。”

  “不会吧!你要立刻做饼?”他担心她娇弱的身子。

  “拜托!”

  她的乞怜的眼神和她灿烂的甜笑全是他的罩门。他只有依了她,并且动手替她揉面团。

  “相公,铺子里还有别的酒吗?我想试试花雕或是另外的酒。”

  这一夜,两夫妻忙碌到天明。当然,做丈夫的总是不时地偷个香吻。

  单氏夫妻和十名镖局镖师在众仆役的祝福声中往京城赶路。

  “少奶奶加油!”

  “少奶奶一定拿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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