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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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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儿忽然有点懂了,因为忍人不能忍的挨活过来,所以他才会偶尔有着吊儿郎当的放纵,让她总是错觉他是水火相融的双面性情! “原来你是爱哭鬼。”他轻叹,看了自己湿透的前襟一眼。 努力的吸着气,她警告自己,不许再哭个没完,她很少哭,即使十岁那年为了找爹,孤身上山,被大蛇咬了一大口。 见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他敲了她的头一下,“该不是哭昏了?”鼻头红红、眼眸晶亮的她看来虽不是什么绝色,却让他觉得可爱。是挺耐看的。 金银儿因眼前放大的脸孔吓了一跳,想站起身,可由于跪坐许久,双腿一阵麻酸无力又跌坐回去。 “我帮你。”辛格的双手按抚着她的小腿肚。 她的心要跳出喉口了,被他碰着的地方像被火灼过一般…… “好些了吧?” 金银儿的脸烧红一片,“谢谢你,辛格。” 他噙着一抹带有深意的笑,“你是第一个能让我‘服侍’的女人。”养尊处优的他居然也有伺候人的时候?白石若是亲眼目睹肯定要掉下巴。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辛格不太像个赌场小厮,还是说他不应该屈居在逍迁居才对? 偏着螓首,她问:“其实你可以另寻东家,为什么非要待在逍遥居?那儿龙蛇混杂,不是时时有输不起的赌客闹事、找架打吗?” “唉——”他逼不得已啊,谁叫他是逍遥居的真正老板。 “你有委屈?”所以才会这般无奈的深深叹息。 “因为被奸人所害的我,目前还欠有巨债,逍遥居的老板命令我必须做到老死,所以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当人奴隶的命运。甚至可能随便一个意外,不是死在赌容之手,也有可能被官府查抄入狱。” “逍遥居不是闻名京城的豪华赌坊吗?难道官老爷还会胡按罪名?” “难说。”千金女就是这么好逗弄。唉,所以他一向爱逛烟花地,毕竟大家闺秀一类全是中规中矩得令人反胃。 金银儿真的急了,她站起身以粉拳击掌。 “这世上的清官都死了,虽然现下是太平之年,但总有些贪官奢想收受好处,如果油水少了,他们肯定要刁难人。”所以危险极了。 “金姑娘倒是聪慧。”还不算笨得过火。辛格傲岸的身躯站起。 “你欠赌坊多少债?” “这个……”说多或是扯少的好? “快告诉我呀!”她急得很,像是暴躁的小野兽。 他笑了,发自肺腑的愉悦大笑。“五百两白银。” “五百……”金银儿差点岔了气儿。天啊,这是她做十辈子的粗绣工也赚不到的薪饷。 辛格几乎要捧腹狂笑了,“是的,所以我永远也还不了债,无论如何的勤奋吃苦,不过,要是哪天来个意外我就可以重新投胎,反正债多不愁,愁亦无用。” 意外?她脸色瞬时刷白,脑子里像有上千根的细针刺着。她不要他枉死啊。 凉凉的讽声再起,“这并不干你的事,你不必畏恐或挂怀。”怕了吧,看你是否如我所料的避之惟恐不及。 她看了他一眼,深深的,然后撩起长裙冲下山坡。 “果然视我这永不翻身的穷酸男为毒瘤,人性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复又坐下,拿起食盒吃将起来,白粥已冷,腌渍的菜丝酸涩难以入口。奇怪,刚才他吃得津津有味的食物怎么变了味? 更奇怪的是他的心空空洞洞,泛出阵阵的冷意。他瞧着那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于风中飘飞的乌丝长发,怔怔出神。 第三章 孔阳心跳如击鼓,他的背身一片汗湿,像是等待行刑的死刑犯。 “这笔账款的支出,”辛格眯起墨黑的深眸,“似乎……” 孔阳狼狈的擦擦汗水,语无伦次,“爷,奴才不敢造次,更不敢犯上啊,逍遥居的每一笔应收和未收的赌账,以及各项支出……” “相信你不会假报账项。” “是的,奴才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违逆……”为什么他觉得爷儿的眼神犹如利箭似的射向他? 辛格阖上账本,嘴角带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 孔阳双脚抖得几乎要软倒。他明白这俊主子根本是说反话的个中高手,他对他是有了质疑,否则又何必查账。 辛格的笑容逐渐扩大,一派毫无心眼的开朗。“你放心,我不是喜欢事必躬亲的王子,不过,我倒是非常喜欢忠诚尽责的下人,你办事我是十足十的放心,才会把整个逍遥居交给你。” 听这意思,是倘若他不安份守己的话,那眼下的风光随时可能保不住?孔阳困难的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巴结笑容。 “爷待奴才宽谅大气,孔阳一定竭尽心力为您效力,即使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空口说白话很容易,甭自己吓自己,我还没有考虑换人,也不打算多找个副手打理逍遥居。” 孔阳一颗心吊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漂亮应对。 这时们上传来一阵急促剥啄声,接着似乎是人体冲撞木门的偌大声响。随后禄至的喊叫声清楚的传来—— “姑娘未免太胡来了吧!逍遥居不是没规矩的地方,你要寻人托话,且先通报一声;如果是玩几把,请黄昏后再移驾。” 清脆的女声诚恳的哀求,“我不是要玩赌的客人!老伯,请你行行好,阿弄告诉我,辛格就在这正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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