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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必你烦心,捺下指印便是。”

  “可这算盘你铁定拨错了,除非你花银子向将军府买我这奴口,否则这卖奴契将和废纸一般。”她是善心呢,不想诳他。“欠你的报酬可不可以另改?我可以替你做衣裳和鞋靴。”

  邪肆地笑意淡淡,望着这张魅惑人、阳刚味十足的漂亮脸庞,绵绵竟然打起哆嗦,不是因着畏惧,而是一种新鲜的、初展露的少女情衷。

  心头慌乱地她将大拇指压上红泥,捺下她的指印。

  邵边野满意地收起,“小笨奴儿,你是我的……”奴妃了。

  只有他放手弃她,而她,此生命运已定,毫无自主任性的权利。

  “奇怪,王大也说我是笨奴!可我明明挺伶俐的呀。”她一定要拒绝他的污蔑诋毁,否则霉运奴和笨奴可全是耻辱的同义词。

  轻捏一下她的粉腮,他转身以轻功迅速的飞离她的视线。

  绵绵如遭雷击,几乎要瘫痪似地难以动弹半分。这男人一下子摸她的唇,一下子捏她的脸颊,她又不是布娃娃,任他胡来。

  “他是夜行侠呀,晚上都不睡觉的吗?飞来飞去,一身黑衣,好像是武林中的杀手。”

  糟的是她又忘记问他的名和姓了。他要她当他的奴,这让她又欢喜又心伤。

  欢喜着能够时时见着他,心伤着他怎地这般待她,奴和主可是天差地别,有着云泥之分。

  “甭想了,反正少奶奶和将军爷也未必应允呀,赶紧干活儿吧。”

  哎呀!她瞪直眼,打水的木桶呢?这下惨了。

  王大请托绵绵帮忙看顾羊群,手边的活儿都已做妥的她自然是高兴的答应了。

  其实也不算看顾啦,她只是和羊儿们追逐嬉戏。

  “二白,你瘦了唷!”

  一只羊儿对她轻嘶呜叫,仿佛是认可她的话。

  “七小白,”她又是一惊,“你怎都不吃草呢?”

  名唤七小白的羊儿早已跑累地眯眼歇息,似乎懒得理睬“好友”。

  绵绵自言自语,“不成!你们这样瘦小,王大可是会脸面无光,我得帮他着想。”

  私心里,她当王大和羊儿们都是她的好友。她喜欢羊咩咩,也喜欢王大。

  董嬷嬷的声音几乎穿透屋檐,她大叫,“该死的王大,你这牧羊人竟然把羊群照顾成这副模样!”

  化名王大的邵边野没啥反应,他所扮演的王大和粗莽野汉毫无两样。

  董嬷嬷浑身发抖,“咱们同是奴才,我可不能护短,我这就向总管报去,吃棍子或是更严厉的责罚都是你该受的,别恼我!”

  低垂的睫毛掩饰住他的不在乎。

  “别哭了,你不是我的未亡人吧!”而他也还没咽气。

  绵绵仍是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轻叹一口气,邵边野将她轻拥在怀中。这小人儿再如此楚楚可怜地为他悲伤,他可就无法不心动地轻薄她了。

  “我坏!不杀伯仁,那个伯仁却因我而……”

  “我没死!仇绵绵,不准哭。”

  对于他的狮吼虎啸,她仿佛没听见一般,依然自顾自的嚎啕大哭,并且拼了命的告罪——

  “对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二白和七小白好瘦,喂它们吃草,它们还闹脾气,我只好弄来一堆竹子的叶片,它们可能是稀奇新的食物所以吃下许多。”

  “可我不晓得羊儿不能吃竹叶片,不都是青绿色的草秣吗?幸好它们只是吃坏肠胃,要是死了,我就成了杀羊凶手。”

  他的胸腔压抑不了剧烈起伏,虽然心疼她的自责,但是她那杀羊凶手一说使他非常地想尽兴大笑。

  怀中的小脑袋瓜突地转动不停,他松下手劲,任由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她仍是含泪于眶,急慌慌地问:“总管大人打了你几十大板,一定痛惨了。他打你哪里,伤着没?得擦擦药。”

  他摇头。亲吻她的意图已在他眸底闪现,但是他务必忍住情欲的骚动,毕竟现今的他是麻子脸的王大。

  绵绵一时情急大喊,“骗人!你一定是不愿意我难受才诳我的,那板子又厚又重,光是打一下就疼极了。他是不是板打你的背部?快让我瞧瞧,也许皮绽肉开。”

  瞧瞧?他挑高剑眉,这小笨奴儿不怕损了她的清誉?即使她已是他命定的奴妃。

  极具深意地眄她一眼,他动手解去自身的衣袍和单衣。

  绵绵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又直又圆,一张小檀口大张,几乎足以吞下一颗鸡蛋。

  “你你……王大你……”

  邵边野不动声色,事实上是正在享受她的惊吓神色。的确是能够取悦他的可人儿!

  她忽然像个贪色女似的往他身上乱抓乱摸,一会儿后她望着手中的厚布袄衫,愣愣地作下结语。

  “原来你不是大胖子。可为什么要把厚布袄衫穿在单衣内?”

  “如果不是这件特制衣,那几十大板打在身上便皮开肉绽。”除非他运气!

  “呜……是我坏,差点儿害了你……”绵绵扑进他的怀里,这一刻就算天崩地裂山无法阻止她大哭特哭。

  邵边野不禁低吟,这小笨奴儿居然拥有哭不完的泪水?

  她把他的胸膛当作拭泪的巾帕?他抿唇笑了,现下的他可是赤裸着上身与她分寸不离的贴着,她的清誉已难保全,虽然他尚未预备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占有她的身和心是不容改变的决定,但是不急,他有耐心等待披上大红嫁衣的她。

  哭声渐歇,怀中人儿微微地喘吸着,半晌,她便因为哭累了而窝在他的心口上睡着。

  他抱住她,将她当成初生婴孩似地轻哄柔浯。

  一个时辰过后,绵绵仍是睡得沉甜。然而他并不觉得酸疼,身子娇轻的她是他最乐意的甜蜜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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