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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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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段夜涯心绪波动狂嚣。 黑也焰燃起一根雪茄,轻嗅他喜欢的烟草味,“他不是疯子,他只是心死了。” 段夜涯挥动拳头,“心死也不必去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那个女人少了一只耳朵,断了一脚的足筋,她为了潜天家破人亡,他必须负责,这是男人的本色。” “黑太子,你也疯了吗?负责任的方法千百种,他可以给她一大笔钱,可以替她达成许多愿望,不用埋葬他自己的终身幸福吧。” “夜涯,那个女人因为潜天毁了半生,她已经被贴上标志了,随时可能连命也丢掉。” “什么鬼标志?” “皇的女人。” “啊?”怒吼戛止,段夜涯一时无语。 “想起四年前的事了吗?当时潜天几乎丧失心智。虽然他并不爱他即将结婚的对象,但是他绝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让任何人因为他而伤了毫发。” “所以他要娶那残缺的女人,让她成为黑道教宗的老婆好保卫她的安全?” “反正潜天的灵魂在四年前便已经随着那女孩死了,娶谁不都是一样?”毫无差别。 “但是他不爱……” “他爱她。”白蛟低沉的嗓音响起。 段夜涯的凤眼危险的眯起,“白蚁,你少危言耸听。” 白蚁的长腿跨进玄关,他自斟一杯威士忌,慢慢啜饮。“皇的确爱着她,他爱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像极死去的祝珀茨。” “这是什么逻辑?”段夜涯皱眉,真是前所未闻。“除非他真的疯了,才会因为一双眼睛去娶一个他完全不爱的女人。” 黑也焰也斟了一杯酒,“潜天是个不爱则已,一旦爱上了即是狂火烈焰的永不罢休。” “拜托!你我不是吗?我可是对我的沧依永远爱不完,至于你这黑太子对你的老千老婆如何便不干我的事。” “我把所有的财产全登记在弱绯的名下,当然是爱得深浓。” 白蚁沉郁着,“两位太子拥有挚爱,我的大帮主却是生不如死,他的哀痛逾恒令人同情。” 皇的残杀嗜血已经几无人性了,这四年来只要是存心挑衅十二鹰帮的分子均遭最恐怖的报复行动,他深知皇的血腥狂暴是源于那一场佳人枉死的惨事。 “其实我很感谢未来的帮主夫人,至少她的那一双眼睛能够稍微弥补皇的创伤。”段夜涯沉默了,他也斟上一杯酒,三人共饮,喝个乱醉。越二太子大概是世界上最痛苦、最使人怜悯的新郎了。 纵横黑道和白道的欧美第一大帮帮主的婚礼应该是豪华得仿佛是嘉年华会,但是令人诧异的是整场婚礼简单得极度阳春。 唯一的庞大阵容是十二鹰帮派出三千多名部属捍卫整个会场。 白蚁甚至策划几架直升机和单人飞机在上空巡视盘旋,以防其他帮派乘机搞破坏。 牧师证词后,接下来是新郎和新娘为彼此戴上婚戒的时间。 新娘子是二十五岁的华裔女子,袁淇,坐在轮椅上的她仰高螓首,看着傲岸飒冷的越潜天,心上一道热流滑过,激荡不已。 她知道她配不上他,她也不敢奢望他的依恋,甚至于连他的一个眼神她都不敢盼望。而今,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好像是作了一场梦,她眨眨眼,深恐片刻之后一切成空。 “皇?”他在看她吗?为什么也觉得他的眼神穿过她似的? 单膝跪地的越潜天牢牢的凝锁着袁淇的双眼,这一双黑漆乌亮的钻石般瞳孔叫他心悸。 他的珀珀也有相似的一双瞳眸,令他魂牵梦萦的爱。 袁淇不安,皇看的不是她,皇将她当成替身了。 他捧着她的脸腮,灰紫色的眼眸溢满悲伤和沉痛。 “皇?!”他竟……竟然流下泪水?!他是人人闻之丧胆的血腥狠皇啊!这不是喜极而泣的泪水,他的神色近乎凄绝的哀凉沧桑。 袁淇低低的倒抽口气。她知道了,传说中皇最爱的那个女孩被炸死了,皇把她当做那个女孩的替身,但是她长得并不像,性情上更是毫不相同。 “珀珀……”他压抑着深沉的悲怆,他明白他和珀珀已经天人永隔,他的珀珀再也不会回来他的身边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然而天地不仁,无心无情。 他的情连天地也不为所动,这是他该受的惩罚——无法保全挚爱!所以他必须以一生的快乐作陪葬。 “皇?!”十二鹰帮兄弟们莫不心凛,他们的领袖居然流泪?! 皇只流血,绝不流泪啊! 段夜涯看不下去了,他从台湾飞来纽约为的并不是看好兄弟这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这个婚礼简直是悲剧所架构而成的! 黑也焰拍拍段夜涯的肩膀,借以抚平兄弟那爱莫能助的力不从心。司徒弱绯把小脑袋瓜钻进黑也焰的西装内,虽然她对越二太子不是十分熟悉,但是听了他的心碎爱情后,唉,她也一掬怜惜之泪。 柴沧依则是紧紧的握住段夜涯的大手,她觉得越潜天好可怜哦,要是她,一定没有勇气活下去。 越潜天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袁淇戴上婚戒,但是袁淇的美梦也在这一瞬间破灭,她听见他逸出极轻、极低的心声——“珀珀,我爱你,永远。” 蓝大卫教堂的另一栋大楼内,一名劲爽裤装的女子拿着望远镜,她的心在颤抖,她的思想昏昏乱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婚礼现场戒备森严,三千多个十二鹰帮兄弟全副武装的坚守岗位,整个会场固若金汤到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她只能看见礼成之后,新郎和新娘在大批十二鹰帮兄弟的护卫下走出教堂。令她意外的是新娘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女子,他很爱他的新娘是不是?即使她身带缺陷。 可以想见他是多么的眷恋他的新娘,这份爱情可供歌颂,但是她的心碎裂了,再也拼凑不全。是她自己断送自己的爱情,怨不得他,如果她早先一、两年和他相见,或许今日的新娘会是她呵。 既然“珀珀”已死,他自然可以别恋,可以自由决定他的人生,他和她之间只有口头上的婚盟,做不得数。 就算是丧偶的男人也有再婚的权利,她只是他曾经的爱。曾经,多么叫人心碎神伤的字眼,她不该怨他,不该恨他,可是她无法不怨不恨…… 他对她不是刻骨铭心,不是矢志不渝,否则他怎么可以斩情断爱,另拥温香,另抱暖玉! 他太伤她了!这四年的坚苦训练到底是一场空,她回不到她一直苦苦思念的怀抱,他的气息已经属于另一个女人,他已有厮守的爱侣,那她要何去何从?她要如何自救? 放下望远镜,珀茨双手环胸,觉得好冷好冷。 生已无欢。 “安妮,你的眼睛哭得像核桃。” “太母!”安妮慌忙跪下,“请求您救救圣少主。” “她怎么了?”时间应该能够治愈那孩子受伤的心灵。 “圣少主自从独自一人去‘观看’皇的婚礼以后,便整个人都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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