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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然而好景总是不长,突然间,阵清咳声传入,司儒之只得无奈地放开陆芜。而正当陆芜想着是谁这么不识相,打断他们的独处时,树林小径那头走来了一个人。

  那是嫣娘,踩着小碎步,巧笑倩兮的走来。

  “方才远远的听到男子歌声,走近才知道是司大人,想不到司大人的歌喉也如此之好,嫣娘却是恭逢其盛了。”她捧着司儒之,却绝口不提自己在外头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事。

  陆芜一见到她就想发火,只是碍于司儒之在旁,不得不按下动刀的冲动,只是有些火爆地道:“你来做什么?又没有人请你来!”

  “陆首领,难道这树林嫣娘来不得吗?”她委屈地问。

  “每个人都识相的走了,就你硬是要闯进来,真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陆芜不能骂她,就只好抱怨了。

  嫣娘马上双目含泪,难过地看向司儒之,“司大人!嫣娘……嫣娘真的不是故意闯入的,陆首领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

  “方才金不换暂时解散了群众,留我与陆芜在此议事,为了避免他们又闯进来,他该是在树林外守着,你既没有被他拦住,是否代表你始终匿在林子里没走?”

  这次,司儒之没有像以前那样站在嫣娘那边,反而暗示他也怀疑她出现的动机,他的语气不重,也没有责怪,却让嫣娘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但司大人并不是在与陆首领议事啊……”她反驳着。

  此话无疑昭示了她确实一直匿在暗处,否则又怎会知道两人在树林里做什么?司儒之不由得板起脸来,“既然知道我与陆芜在林里是为了私密之事,你却在一旁窥探,不是更其心可议?”

  嫣娘惊退了两步,颤抖地咬着下唇。司儒之从来不会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向她说话,何况她这么像他的前妻,他怎么舍得骂?

  仇视的目光投向了陆芜,一定是这个女人勾引了司大人,他才会改变了态度!嫣娘转头对司儒之道:“司大人!你与陆芜……”她根本不想称那女人为首领了,“你如此文质彬彬,陆芜却是粗俗不文,她配不上你的!”

  “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你说了算。何况她是一族之长,我只是中原一个小官,真要说起来,还是我配不上她。”司儒之沉下脸。

  “不!明明是她配不上你!你要想清楚啊,即使司大人只身在外想找个伴,也该找像你前妻那般温柔似水、才貌兼备的可人儿,绝对不是像她这种粗鲁无行的人啊”

  “嫣娘,你今天的言论,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明白吗?”司儒之以前所未有的严厉,疾言道:“还有,我要提醒你,萱儿只有一个,不管长得有多么神似,都不会再有另一个。我喜欢陆芜,就是单纯的喜欢,与萱儿一点关系也没有。”

  硬的话说完了,司儒之更是意有所指地道:“我司儒之自认城府深沉、心机极重,因此不需要另一个城府深的人为伴,这样你明白吗?”他未曾向外人提过前妻的事,她会知晓定是背后不知又做了什么,可他没兴趣知道。

  而这等于是当面拒绝嫣娘,更是明白的告诉她,她以前使的那些离间两族、丑化陆芜的手段,他也全都知道。

  嫣娘的泪水终于流下,她的心碎了。

  陆芜在一旁却是大快人心,一点也不同情。她可不是两三滴眼泪就能打动的人,所以根本不可能在这时候还安慰或是开导嫣娘,这种圣女的行为在她看来,只是伪善。

  不过由于司儒之长期的潜移默化,她也不会在此时打落水狗就是了,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嘴。

  浓情密意的双人时光被打断,司儒之拿起琴,欲与陆芜离开,此时村寨里却突然钟声大作,天空冒出了土黄色的烽烟。

  陆芜与司儒之齐齐脸色一变。

  “狼族入侵了!”

  两人急忙奔出林子,也顾不得嫣娘一个人在这里,而仍自哭泣的嫣娘,却是恨恨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被司儒之抛弃了,她努力了这么久,学习她前妻的模样,但司儒之竟然爱上那个外表内涵都差了她十万八千里的陆芜!

  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狼族说服了附近的几个小部族,集结成,个庞大的军队,以金虎族水草丰美为由,诱使他们合作攻打,虽然仍比不上狼族全盛时期的战力,但要攻打猝不及防的金虎族,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猝不及防”是狼族自己想像的,司儒之早知他们会回来攻打,事先就做好万全准备,平时也演练了各种应变的方式,因此虽然狼族联军来得突然,他们仍然勉强能应付。

  以狼族的所在想进入金虎族,一定是从大漠的方向来,因为另一边是不可测的密林,也就是金虎族实施天葬的地方,里头不仅原始丛林茂密,更是猛兽毒虫遍布,要从那里进入金虎族领地,几乎不可能。

  然而越不可能就越可能,果然在狼族由峡谷入侵之后不到一天的光景,另一端的密林也传出了杀伐的声音。

  这是一个习惯于丛林作战的小部族偷偷潜入,正好被司儒之安排在林子口的军队截住,也多亏司儒之行事钜细靡遗、算无遗策,才没有被敌人趁虚而入。

  而更令人意外的,则是陆芜与司儒之由主战场匆匆赶来林子口时,眼前的景况几乎令她目瞪口呆。

  因为,在那里为了金虎族拚命的,并不是金虎族人,而是那群中原人。前一阵子他们还在与金虎族对立,但在互相了解、互相帮忙之后,两族化干戈为玉帛,相处融洽,甚至还有联姻的,因此他们也渐渐将这里视为自己的家园。

  如今,他们正是为了家园而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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