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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哈哈哈!要走,也得先留下梅蕙兰才行!”黑炎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身后还领着一群蒙古兵,就这么将他们团团围住。

  “黑炎!你要死就自己去跳井,别沾污了我们的手。”梅蕙兰咬牙切齿地站了出去。

  “蕙兰,我黑炎今生是非你不娶,如果,你想让他们平安离去,我劝你最好乖乖地与我拜堂成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黑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绝不会让蕙兰再受到你一丁点儿的欺凌。”元寄恨眼光冒着火,新仇加旧恨,他只想一次算清。

  “谢谢你,元哥哥。”梅蕙兰一听,感动得直想痛哭流涕,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她得先出出气才行。

  “你们……你、你不识好歹!告诉你,我黑炎得不到的东西,绝不让别人得到……杀!全给我杀光!”发了疯的他,就这么发狂的拿起剑朝他们砍来.,他剑剑凶狠,招招致命。

  “小心!大家小心哪!”于桑德尖声一喊,立刻躲开了迎面而来的刀光剑影。

  “颂恩,跟在我背后,别走散了!”独孤无畏自然先护着梅颂恩。

  “放心,我听音辨位的功夫还可以!”梅颂思自信满满。 :

  另一边则是元寄恨与梅蕙兰走在一起。由于,梅蕙兰的“迷幻仙踪”很能躲避,因此,反而是她较担心元寄恨的情形。这两年的颓废消沉,使得元寄恨的功力大不如前,梅蕙兰早看出这一点,便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怕他会有闪失。

  “元哥哥,左边、右边,小心哪!”她一心全放在元寄恨身上,顾不得自己的危险。 ’

  “梅蕙兰,你好烦,能不能闭嘴?你快走,别老跟我后面……”元寄恨一面舞着剑,一面还得空出精神来把她轰远一点,,以策安全。

  “不行!我不能先走,黑炎的功夫太怪异了,我得帮你啊……小心后面!”

  “哼,谁也别想走!我今天非要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飞灰摧心掌,呀……”黑炎运气发功,可气氛诡谲得让梅蕙兰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心哪!元哥哥!”梅蕙兰见情势危急,立刻奋不顾身地扑向元寄恨。

  不过,元寄恨的动作更迅速,眼看着黑炎伸出双掌,朝着梅蕙兰扑来,他抱紧她,再一个大翻身,及时用自己的背,挡下了黑炎充满杀机的掌力。

  啪地一声!元寄恨就让黑炎一掌给打飞了出去,怀中还抱着梅蕙兰的他,滚到了一旁的草地,还来不及爬起来,黑炎的第二掌,接着就要击下去!

  “不!不要啊!”梅蕙兰哭着尖叫。 ,

  “唰”一柄剑及时地划了过去,将黑炎的手划出了一道伤,还阻止了他的掌力侵袭。是独孤无畏赶到了,他的深厚功力将黑炎震到了一边去。

  “哼!梅蕙兰,这下子你什么都别想了!元寄恨已中了我的飞灰摧心掌,他体内的经脉俱断,绝活不过十天的光景,哈哈哈……”

  “什么?元哥哥!”梅蕙兰一听,心都碎掉了。

  “你……可恶!”梅颂恩一时气极攻心,冲动地朝他扑了去,甩出手中的白锻缠住他,想置他于死地。

  “想要我死?门都没有!”黑炎一用手,硬是把梅颂恩用飞了出去,撞上了一旁的树干,碰地一声!她摔在地上,头破血流。

  “颂恩……”独孤无畏奔了过去,抱起她,心急如焚。

  黑炎见状想乘机拔腿逃离,不料,一个黑影倏地在他的眼前降临,在他还没看仔细之前,轰地一声!一掌已击上他的天灵盖,顿时他七孔流血,瞳孔放大。

  “爹?”他只喊了一句,便两腿一伸,倒地不起。

  “孽子,都是爹没教好你!”黑君烈老泪纵横地亲手结束了唯一独子——黑炎的生命。

  “元哥哥、元哥哥……”梅蕙兰哭得好伤心。

  “儿子、儿子,你要不要紧?你可别吓娘呀!”于桑德也泪如雨下。

  “我、我没事……颂恩要不要紧?”他在此时此刻,还惦着梅颂恩的伤势。

  “元哥哥,你不要说话!我马上帮你疗伤。”梅蕙兰慌张地找寻药箱的踪影。

  “不用了,我的经脉俱断,没得救了。”元寄恨不想这么狼狈地死在梅颂恩的面前,但在他死前,他还想见她最后一面。

  “寄恨、寄恨……”梅颂恩伸出手,担心元寄恨真的会从此消失在人世间。

  “颂恩,后会无期了。这次我走得很放心,因为我知道,有个人会照顾你,他会照顾得比我还用心。”元寄恨看了独孤无畏一眼,那眼神中,有感谢,也有男人间的心照不宜。

  在对所有人道别之后,他按着伤口,落寞地转身离去了。

  梅蕙兰见状,二话不说地就默默跟着他走。

  “蕙兰?你跟着我做什么?”元寄恨一回头,发现她那像小媳妇般的委屈表情。

  “我说过天涯海角,我都要跟着你。”她语气坚定不移。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我是去找地方等死啊!你回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是神医,我一定会治好你……”她天生的牛脾气又发作了。

  “蕙兰,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永记在心底。”他走近她,握住她的手,深重地凝视着她的深情。“可是,我很抱歉,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回报你。”

  “我不要你回报,我要你永远都欠我一份情,这样,你才会常常记得我,不会把我忘记。”梅蕙兰将脸贴进他的胸膛,泪流不停。

  “忘不忘记又如何?我已经……”对死,元寄恨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歉意,他对梅蕙兰付出的情意始终无法释怀。

  “元哥哥,让我陪你吧!难道,你连这一点施舍都不肯?”她哀求不已。

  “不是不肯,小傻瓜。”他抚着她的脸,轻拭着她脸上的泪滴说着:“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的心已死;现在,我的人也将死去,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已经没有爱人的资格与能力了啊!”

  “让我陪你!我不需要你的爱。我的爱有很多、很多,用我的爱就够了!”她仰起头,苍白的脸庞却有无限坚毅的深情。她知道,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的机会,不管他是生是死,她都要永远追随他,爱他不渝!

  “算了,反正我也活不过十天……”他无奈地摇头叹息。

  “我跟你赌!你绝对可以活超过十天的!要是我赢了,每多出一天,你的命就算是我的,你得听我使唤才行!”她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你会输的。”元寄恨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心却翻腾不已。

  “要是我输了,我也不赖皮,我一定会亲手把你葬了,然后,在你的墓旁盖一间小屋子,每天早晚一炷香,我还会说笑话给你听……”

  “梅蕙兰,算我求你,你别再缠着我,行不行?就算我不死,我也决定终身不娶!”他终于说出绝决的话了。

  “就算你不娶我也没关系,我们依旧可以当兄妹,再说妹妹照顾哥哥是天经地义的事……”

  春雨,还是继续地下着,带着些许泥土与种子萌芽的气味。就像是梅蕙兰的乐观,与蓬勃的生命力。

  “蕙兰、蕙兰……”白蝶衣此刻才赶了过来,却只能远远地呼唤着女儿的背影,与她飞扬的衣角,挥手道别离。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去哪里?”梅步樵本来还想跟他那个始终未正式相认的儿子,来个认祖归宗、相拥而泣呢。

  “他们走了,他们……”于桑德频频拭泪,将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一说给梅步樵夫妇知晓。

  “蕙兰、我的蕙兰啊!”白蝶衣一听,心疼得不得了,也不禁哭了起来。

  “别伤心,我相信蕙兰的痴情一定能感动天地的,虽然她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但,她比谁都像你,像当年的你呀!”梅步樵搂着妻子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她当然像我了,难道,她还会像你吗?”她似乎有点埋怨他当年的风流多情。

  “哎……这,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听,捻着胡子尴尬不已。

  “爹、阿姨……”梅颂恩的呼唤上立刻打断了他们的心思。

  “颂恩,你怎样了?要不要紧啊?”梅步樵与白蝶衣匆匆奔了过去,急得直问。

  “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撞到了头,需要好好的休养几日……”独孤无畏替她回答,再用袖子轻轻拂去她脸上的灰尘,那分温柔,全看在了梅氏夫妇的眼底。

  “你、你是?”

  “爹,他是面具叔叔啦!”梅颂恩插着嘴,再不经意地睁开了眼,却愕然发现,她的眼前竟然有朦胧的图象晃动着,且愈来愈清晰可见。

  “爹!”她大喊一声,却又回到了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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