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丁巧娴 > 惯爱难逃 | 上页 下页


  “跟我回去!”他低沉的嗓音中不再存有爆炸的怒气,反而添了份绷紧的温柔。

  身前那张娇容红了红,继而又开始奋力挣扎,“回去哪儿?我又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跟我回家,我就放开你。”江笙的语气不容反驳,更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非礼!”李宓瞪着江笙,也不甘示弱的威胁。

  非礼?!江笙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她鸡猫子鬼喊鬼叫了起来。

  “非礼啊!非礼——呜——呜——”

  一只大手捂住了李宓的嘴巴,叫她咿咿唔唔的出不了声,半晌,却传来江笙的痛咒。

  “啊!该死!”死丫头!竟然咬他的手!

  猝痛间,他慌忙松手,未料还来不及有下一个动作,身前的李宓又重踹他的脚胫,然后丢给他一抹耻笑的鬼脸,像只泥鳅似的滑窜了出去。

  “Shit!”江笙痛得抱脚低咒,一个儿不稳的又摔倒在地,跟着又是一阵诅咒连天。

  “发生什么事了?溜冰大赛吗?”白子霖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金丝边眼镜下的斯文面孔要笑不笑的探在门口。

  “快帮我去把她给追回来!快!”江笙痛得龇牙咧嘴的对着白子霖大吼。

  “追回来?”望了望已经空无一人的走道,白子霖转过一脸的笑容面对江笙,“以她刚刚盗垒的速度,现在只怕已经坐上计程车逃之夭夭了。”

  “该死!”恨声的诅咒一句,江笙这才踉跄的站起身来。

  这丫头跟他玩真的!还好只是光着脚丫,要不,他现在可能还在地上唉唷的痛叫。

  “你还好吧?”白子霖关心的口气却带着浓浓的嘲谑笑意。

  “死不了!”江笙在心中诅咒,揉着脚胫,黑眸忽而闪过一丝锐光,“那些飞车党的巢窝在哪里?老地方?”

  “我不知道他们的巢在哪里,老地方只是那些混混闹事的地方。不过——”白子霖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神掠过一抹深沉,“我奉劝你别去招惹那些家伙,他们都不是易与之辈。”

  “我不能让她再待在那里!”江笙眸中闪出固执坚决的光烁。

  逃家?与飞车党为伍?他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而李宓是惟一的解铃之人。不管他们的巢在哪里,他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我以为你是回来度假休息的。”白子霖极不赞同的瞪着江笙捡起地上李宓的长统皮靴。

  “我对她有责任!”江笙一句话四两拨千金似的,理所当然。

  “责任?你对她有哪门子的责任?”白子霖一副嗤之以鼻的口气,继而又转为正经八百对好友的关怀,“你没听过那些传闻,李宓已经不是你从前的宓丫头。”

  迎上江笙固执的眼神,白子霖撇了撇嘴,“你知不知道那些家伙怎么称呼她?宓姐!”白子霖自己回答:“十九岁的飞车党老大啊!”

  “她是宓儿!”江笙倔执的瞪白子霖一眼,“她是小时候胡搅蛮缠,跟在我身后口口声声唤着我笙哥哥的宓丫头。”

  空气沉默半晌,白子霖盯着他,脱口道:“你在自找麻烦!”

  “就算是吧!”江笙迈开还隐隐作痛的长腿,语气仍是毋庸置疑的坚决,“我一定要把她带回来!老天为证!”

  瞪着江笙走远的身影,白子霖瞪眼的朝他大吼:“你以为你是上帝啊!?”

  眼见他的背影仍是荆轲受死般的决绝和无动于衷,白子霖紧皱眉头的捶了下房门,忍不住的在嘴里嘟哝:“带回来?变不回来又有什么用?白痴……”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度秒如日似的。

  盯着桌上旋转缓慢,像过了一世纪之久才快要停下的骰子,李宓蹙紧的眉头愈是加深,攒得像打结一样骇人。

  怪了!连骰子都和她作对吗?

  “瘪十!哈……”

  阿咪等人的笑声,在乍见李宓阴沉的表情之后,霎时凝冻在空气中。

  “呃——”还是阿丰反应快,笑嘻嘻的,“是豹子嘛!你们看!”他大喇喇的将骰子翻面。

  “是啊!是豹子嘛!呵……”众人忙不迭的点头陪笑。

  是啊!他们头头的脾气近来怪毛怪毛得很,不豹子也得是豹子。

  两道漂亮浓眉还是纠结着,阴森森的直起身子,“你们玩吧!”

  众人不敢噤声的注视李宓旋身走向窗台的高挑背影,然后眼光直扫对方一眼,无可奈何的自顾地玩了起来。

  腿一抬,脚一跨,李宓坐在窗台上,一丝丝窗外斜飘的细雨打得她微怔。

  那张傲气的脸庞垮了下来,突地渗出些微的悲、伤、愁、欲泣般十分女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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