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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这时,一直安静听着他们父子俩谈话的香月开了口,笑视着儿子,“天抒,你有这番改变,全是因为沐月吧?此去白山,你为了护她,不是还受了伤吗?

  傅天抒敛眉一笑,“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之事,没什么好说的。”

  “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替女人送命,也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教你为她送命。”傅浩清目光一凝的注视着他,“天抒,你是否对姚家小姐有情?”

  听父亲这么一说,傅天抒心头一颤。他对她有情?仰慕、崇拜,算是有情吗?

  “虽说姚傅两家已没了婚约,但你与她男未婚女末嫁,往后还是有机会。”

  “爹,”他浓眉一纠,“我拿什么匹配她?”

  “你可迎头赶上。”傅浩清笑说:“再说,若她有半点瞧不起你、看轻你,又怎么愿意帮你的忙?”

  她不止帮他的忙,大家不知道的是,在劫匪挥刀而下时,是她先档在他身前。对他,她到底有什么想法吗?换了别人,她还会那么做吗?不,他现在不该想这些事,振兴家业是当务之急,那些儿女情长之事,他暂且不想。

  “孩儿现下着眼的是云水堂的振兴,那些事别再提了。”他敛眉笑叹,“要是不小心传到姚家那儿,恐怕沦为笑柄。”

  傅浩清与香月互视一眼,没再说话。

  三个月过去,傅天抒的新策略奏效,不止从前的客源回流,还多了许多新客。

  这日,香月夫人邀他走一趟锦绣庄,傅天抒正愁找不到时机跟借口去当面向姚沐月说声谢,一口便答应了。

  这是他这近十年来,第一次踏进锦绣庄,不知怎地,他有点紧张。

  见许久不见的香月夫人跟傅天抒前来,周翠环十分欢喜,立刻亲自招呼。

  “香月夫人,好久没见你了。”周翠环热络依旧的抓着她的手,“一直想去拜访你,可是……我还以为你因为解除婚约之事气姚家,所以不来了。”

  香月夫人连忙澄清,“不不不,绝不是因为那样……”说着,她瞥了儿子一记,“我们天抒配不上沐月,能怨谁?”

  听她这么说,周翠环一脸尴尬,“你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沐月的想法,我记得她小时候明明很喜欢天抒的……”看着沉默着的傅天抒,她眼底满是歉意。

  傅天抒释怀一笑,“姚夫人,我跟沐月没了婚约,反倒成了朋友,那件事就别放在心上了。”

  听他这么说,周翠环稍稍安心了。“我听沐月说这次在白山,你救了她一命,真是谢谢你了。”

  “不,其实是她救了我一命。”他说。

  周翠环不解的看着他,“此话怎讲?”

  “若不是今次在白山遇见她,透过她让我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恐怕我还是浑噩度日的浪荡子,我要向她学习的实在太多了。”他续道:“我虚长沐月三个月,还是个男人,跟她相比,实在汗颜。”

  “男儿自强,为时不晚。”周翠环温柔一笑,“我听说了你最近的事,云水堂在你的掌事下已渐有起色,不是吗?”

  “只是走运。”他谦虚的说。

  “买卖生意可不是靠走运便能成事的。”周翠环不吝惜赞美他,“我相信你必然下了苦心,也有这方面的才干。”

  “还是不及沐月。”

  周翠环笑了起来,“你别老是跟沐月比,她从十二岁开始就跟着她爹做买卖,跑在你前头是理所当然之事,只要你追得勤,迟早会赶上她的。

  这番话让香月有了试探的机会,她连忙问:“姨夫人,我们家天抒还有机会追上沐月吗?”

  周翠环听出她此话意涵,不禁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接下。

  “娘?”傅天抒浓眉一纠,“您怎么这么说话?”

  “你未婚,沐月末嫁,而我又一直很喜欢沐月,难道不能问问?”香月夫人笑视着周翠环,期待对方给一个答案。

  周翠环尴尬又为难地道,“其实这事……也不是我做得了主,沐月她说她不嫁呢。”

  香月夫人微怔,“为何?”

  “她说她想一辈子守看锦绣庄、守看这个家……”周翠环一叹,“唉,我也很是头疼,她是个女孩,我终究还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香月夫人若有所思,忽而一笑,转头看儿子一眼,“沐月不想嫁,这表示她心里没有对象,天抒,你还有机会呢。”

  “娘。”傅天抒尴尬至极,脸颊不自觉的热了。

  “害什么躁?”香月夫人敛眉笑叹,“窈窕淑女,君子好述,没人会笑你的。”

  傅天抒决定赶快撤出这让他不知所措的境地,“姚夫人,沐月在吗?晚辈有些事情想向她请益。”

  “沐月在后头的小别厅忙着,你自个儿去找她吧。”

  “没错,你快去吧。”香月夫人推了他一把,“我跟姚夫人许久未见,还想多聊几句呢。”

  他娘那一点心眼儿,傅天抒哪里不明白。她是在帮他找机会,在敲边鼓,可她不明白的是,如今时机已过,就算他恋上了沐月,可他拿什么追求人家?又能给她什么?他身边已有了花散舞,纵使花散舞愿意做小,沐月可愿意与人共事一夫?

  他自知两人难以再续前缘,现在他只想跟她做一对异性知交。

  来到小别厅,厅门敞着,姚沐月在案前画着刺绣用的花样,十分专注。

  看着她,傅天抒的心猛地一纠,呼吸瞬间变得有些困难。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姚沐月没抬起头来,只是问了声,“翠竹吗?”

  “是我。”他说。

  听见他的声音,她一惊,立刻抬起头来。

  从白山归来后,他们有三个月末见了。这段期间,她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知道他倾注全力在重整云水堂,也做出了一些成绩,她真的很为他高兴。

  他曾说过事业来成、无以为家,如今云水堂已有起色,他是不是想给花散舞一个名分了?虽是意料之事,她还是感觉胸口一紧。

  下意识地,她看向挂在一旁、未绣上图案的红色嫁衣,心下一沉,他可是来询问嫁衣完成进度的?

  见她突然看向一旁的嫁衣,傅天抒也怔了一下。“那嫁衣是为客人做的?”他暗自希望是。

  “嫁衣的刺绣图案,我还在画,”她不好意思的说:“花姑娘说不急,所以我想画个更漂亮的图案再……”

  闻言,傅天抒一震。“甩过嫁衣是花散舞订的?”她订嫁衣做什么?为何这件事,她一个字都没跟他提过?

  “嫁衣是两多月前,花姑娘来量身订做的,她说不急着要,我才……”她歉疚地问:“赶着要吗?”

  花散舞虽说不急,但毕竟是客人订的衣服,还是嫁衣,不管如何,还是尽早交货较为合理,可她为何如此慢慢琢磨看?莫非她她不想完成这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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