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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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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鳞专注的、用心的给予,辗转在她的樱唇上反复磨蹭,直到栀儿承受不住,从喉咙底发出满足的轻喟才松手。 他满意她的表现,在他怀抱里的她双颊火红,眸里跳跃着两簇银星般的光芒。天青鳞笑了,把她更小心的搂进怀里温存。 他的笑却让栀儿心头一震,迷茫的情绪整个掏空,厌恨自己的投入,她用力的捶打他。 “我恨你!恨你!恨你!” 她怎么可以表现得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 老天啊,她对他的恨意呢? 拼命的捶打并不能减低她对自己的厌恶,只弄得自己发簪歪了,发丝乱了。 看着她崩溃发泄的模样,天青鳞怕她弄伤自己,坚定温柔的握住她狂乱挥舞的手。 “别这样。”天青鳞将她更用力的收纳在胸口。“不管你多恨我,都不要弄伤自己,我以前那样待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不是随便要一个女人为他守活寡的男人。 “我不要听你的借口,不听、不听!” 她的跺脚,她的捂耳,她的娇憨,她的女儿嗔态,勾得天青鳞情难自已。 他决定住下,铁了心要她。 她的呜咽叫人心乱。 “真要出气,我随便你打,别哭了。” 这是怎样的一笔账啊?栀儿眼泪尽泄,心头却纠成一团。 撵不走他,栀儿直想找天鸟过想办法,偏偏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蒸发了似的,等了几日就是不来。 要说天青鳞制造什么麻烦吗?除了拿针刺绣他把十根指头都给放血以外,几乎没有什么难得倒他的,洒扫、粗活、算账,样样全能。她反倒变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了。 “唉唷,我说栀儿啊,你这绣花弄怎么多个男人,是你雇来的伙计吗?”经常来光顾生意的贵夫人是天鸟过的死忠爱慕者,这会儿瞧见天青鳞的伟岸,马上移情别恋。 “不是。”栀儿急得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慌。这贵夫人是有名的长舌妇,多年来找不到可以扳倒她的话题,天青鳞的出现简直是老天为她制造道人长短的好机会。 贵夫人化着浓妆的眼睛马上浮现暧昧之色。 “这位夫人,我跟栀儿多年夫妻,因为我从商,经年在外,栀儿都告诉我了,这些年多蒙你照顾生意,这是我从关外带回来的一点小礼物,请你笑纳!”天青鳞不动声色的趋前,随手掏出来的是个精美的黄金飞天。 沉甸甸的重量,肯定是真的。贵夫人笑歪了嘴。 “你今天来得凑巧,这个挂屏很漂亮吧,放在你家中堂上定是大方又显贵,看在大家是街坊的份上,本来不二价,就半价卖给你?” 天青鳞是天生的生意人,用着他那足以让整个苏州生意人膝盖发软的声音施与小惠,轻而易举完成一笔对绣花弄来讲是大生意的买卖。 “你卑鄙,这么做生意。”栀儿在贵夫人离去后,又有些不忍道。虽然对方爱贪便宜是出了名的,可这样坑人,就算赚钱她也会良心不安。 “我哪里‘卑’又哪里‘鄙’了,银货两讫,我还算了半价给她,已经少赚一成,我不只卖她东西,还让她以为得了便宜,两相情愿,我赚钱,她开心,互蒙其利不是?”做生意,她太嫩。 栀儿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没道理。 算了算了,飞蛾扑火了不起也就一只,不会每只蛾都这么蠢的。 不过,栀儿忘记,向天青鳞这么引人注目的“火”扑来的“蛾”别说一只,就算千千万万也不足为奇。 第六章 感谢那个贵夫人的口耳相传,才几天工夫,绣花弄的生意暴增了一倍不止,举凡门帘、帐幔、被面、香囊、手帕等日用品还有其余欣赏品,都在短时间内卖了个精光。 东西卖光,栀儿是很高兴,可是靠着男人的“美色”实在不是她的意愿;说也奇怪,平平同样是兄弟,天鸟过卖的是“纯”美色,天青鳞却是实实在在的做生意,要是两个男人都来为她站台,财源肯定滚滚而来,她只要忙着数银票就好了。 许是因为哭过一回,她心里多年的疙瘩因为两人的朝夕相处渐渐减少。 每天都要见面,不说话太嫌做作了些。 没有刻意。 “你那些生意呢?都不用管了吗?”之前的旧印象,他经常忙得不见人影,现在天天都见面,反倒让她不是很能习惯。 “我为狐狸庄赚的钱够多了,现在只想做我想做的事。”他轻轻带过。 说的也是。狐狸庄因为他名列全天下最有钱的十大家之一,天家的人给他躺着花、坐着花,也要很用力才能把家产败光。 不过,他们肯放人吗?会生金蛋的鸡要是跑了,不知道谁会先抓狂? 虽说为自己产业赚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栀儿也觉得天青鳞这么说有些奇怪,但一下却想不出怪异的关键处。 喝着冰镇的杨桃汁,几上水盆反映出的波光攫住她的目光。 她差点打翻杯子。 “这你不是拿走了,怎么还在?” “我住这,它当然跟着我过来。”天青鳞好整以暇的坐下,端详栀儿为客人做的一双线鞋,他穿着走了一早的路一点也不咬脚。 “送来的人说很重要,你却一点都不在乎?”他脚上的鞋有些眼熟。 “有什么好在乎的?” 这是什么答案,玩文字游戏啊! “说明白讲清楚,别打哈哈,我又不是万事通,活该什么事都知道。” “药,毒药,也是解药。”天青鳞说出令人意料之外的话,手指水中弹,鳞片因为切入的角度跳了起来,落入他手中。 毒药?“赶快丢掉。”她扑过去,不管他脚上的鞋有多熟悉都不是重点了。 “我说它也是解药,除非你看我不顺眼,要我早登极乐就扔掉吧!” 哇咧,栀儿很想把桌上未成品的鞋子全部丢到他头上,耍她啊!坏肚肠的臭男人。 “我再多跟你说一个字的话,我就不姓秋。”她早把冠夫姓的事忘到八千里外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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