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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不过,两人的心机显然白费了,他们想出来的馊点子到了门口就吃了闭门羹,因为镇守山不宴客,也不请人。

  婚礼虽然匆促,却也看得出来镇守山的大手笔,他的誓在必行表现在连夜买进成群的仆人、新颖的家具,把屋子布置得花团锦簇,所有的一切,看得出来他非要娶兔兔为妻的决心。

  一切就绪,新娘娇弱的被侍女扶了出来。

  一身的环佩叮当增添她的美丽,绣龙凤的喜帕盖住她灵气的脸蛋,虽观礼的外人一个也没有,人人都屏住气息,被她的妍姿婀娜所惑。

  “奇怪,怎么新娘子走得颠颠倒倒,是昨夜喝醉酒了吗?”本来应该喜气洋洋的大厅听不到喜竹鞭炮,也听不到满口的恭贺,阴森得叫新仆人受不了,躲在一旁嘀咕起来。

  “你管那么多,我们是下人,你懂吗?那种没耳朵、没嘴巴的路人甲乙丙,安静跑龙套就好,其余的都不关我们的事。”

  “甲乙丙都有,为什么缺丁?”无厘头冒出的无厘话马上挨了一顿爆栗。

  镇守山身穿大红袍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灼灼的看着被扶出来的新娘,绣刺着龙凤的大喜帕盖住兔兔那无双的容貌。稍微不稳的步伐是为了怕她逃跑,所以不管饮食、喝水、睡觉,他都给下了相当分量的迷药,这样他才能安心处理杂务,现在可是他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虽然他也注意到兔兔的身高有些奇怪,但是他太兴奋了,忽略了这小地方,兴致高昂的拉着大红彩带,准备夫妻交拜。

  小娟、小倩扶着新娘,临时请来的媒人大声宣读着千篇一律的规矩。

  眼看就要礼成,堂上的烛火丝丝缕缕的烟忽然变得飘忽,镇守山一警觉,全身暗自发功运行一周,却是慢了,他发现自己提不起气来,全身软弱如绵,就连举足都成问题。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怒喝。

  仆人甲乙丙丁丢掉手中捧着的纳采盒,抛掉家丁帽,有的拔掉山羊胡子,有的抹了倒八眉,他们一个个都是紫君未身边的护卫。

  “没什么,礼尚往来而已。”他用这下三滥的方式劫走兔兔,他们不过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而已。

  “好大的阵仗,你们的主子呢?他不会指派你这些不成气候的人来对付我,王见王,紫君未,你有种就出来!”全身不能动弹的镇守山叫嚣着。

  “你别急,我不就在这儿吗?”不疾不徐的声音发自镇守山后头的新娘,喜帕掀开,露出紫君未经过精妆的面容。

  护卫们眨眨眼,不敢笑,怕一笑场,回家骨头会叫人拆了喂狗。

  想刚才他们爷走得歪七扭八,肯定是脚下的鞋在作祟,呵呵。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镇守山愕然结巴,喜气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错愕。

  “镇王爷,我想你已经退了官职,我应该称呼你镇老才对。”紫君未拿掉重死人的凤冠。呼,松了口气,想不到女子结婚的行头重量这么惊人,当新郎真的是轻松多了。

  “不用攀亲带戚,我镇守山没你这样的世侄。”他不领情。

  “你庆幸我不是你的亲人,兔兔却有你这样的爹,到底谁比较不幸些?”紫君未叹气。

  “这是我的家务事,不劳你关心。”不愧老练如镇守山,只一下的时间他已经恢复兵来将挡的自若神态,暗自运气准备突破被箝制的穴道。

  “兔兔不是你的家人,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爹,不如不要。”

  镇守山差点岔了气。“父为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任你这蛮子翻江倒海也没用,兔兔的命是我的,人是我的,你能混进来也只是白费心机一场,没有用的!”镇守山拂袖。他很清楚,律法天道公理全都站在他这边,谁想抢走他的宝贝,除非他死。

  “你……真的是兔兔的阿爹?”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兔兔却悄悄的进来了。

  她的脚步虚浮,脸色不好。

  紫君未连忙过去拉她的手。

  镇守山看见这情况,眼中的阴狠更加浓重,他恨不得砍了紫君未的手。宝贝的身体是属于他的,谁都不许触摸。

  “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什么都该听我,而不是这小子的!”

  “你是我阿爹却要娶我为妻?”兔兔的心乱了。

  “我要的是晴娘,晴娘是我的。”他坚持把兔兔当成镇王妃晴娘。

  “镇王妃在数十年前已经跳下高塔出口杀,人死了,灰飞湮灭,不存在了。”紫君未对于镇守山的执迷不悟升起警觉心。

  镇守山是疯了,而且时疯时醒。当年的他因为嫉妒带走了兔兔,一把火烧了宅子,之后在外面流浪许久,来到四川便把兔兔留在高塔顶,人却到处流浪不知去向。

  有时清醒,便转回去看看老是睡着的孩子,若是病发,几月几年不见人影是常事。

  直到免兔不见,他备受刺激,花了许多时间调查,见过兔兔的画像后更是着了魔,更坚定他要带回兔兔的决心,整个人也看似清醒过来,其实是更加疯狂。

  “谁说她不存在?她就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比以前更漂亮、更迷人。”镇守山的眼光一直不曾离开过兔兔。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实在没办法承认自己有这样的爹。

  什么血浓于水,为什么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别为难自己。”紫君未对着兔兔说,眼中除了柔情还有了解,让她生出勇气。

  父母子女不见得非要栓在一块,子女和父母也有不亲、无法亲、亲不得的。

  “我的头好昏。”这几天的非人生活令她身心憔悴。

  “嗯,我带你回家。”

  兔兔安心了,在紫君未身边,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信赖,信赖这个让她身心安顿的男人。

  因为愤怒,黑色的气焰充满镇守山已经失去理智的眼眶,他运气凝神,全部的力气集中在已成紫黑的掌心。

  唯有杀掉紫君未,对!杀杀杀……杀,杀了情敌,兔兔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哈哈哈……

  他练的是旁门左道的魔功。当年因为心焦情切,不小心走火入魔,心绪大变,纵使遇见让他心迷沉醉的晴娘,也改变不了偏差的个性,终至酿成悲剧。

  他的掌风冰冷,出手间,紫君未已经机伶的感受到他欲袭来,把兔兔紧紧护在怀中,只手接住镇守山霸道的掌力。

  “你太坏了,偷袭人!”要不是大家都承认他是她的爹,她真想臭骂他一顿。

  高手过招哪禁得起分神,镇守山被兔兔一骂,只分了那么一点心思,手中脉络一窒,嘴角溢出鲜血。

  胜败还未分晓,镇守山想顽抗到底,了不起大家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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