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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西太瀞恨不得挠他一把!这男人脖子也啃了,这会儿连耳珠子也不放过,随时不忘占她便宜?

  湛天动依依不舍的放开西太瀞那玲珑可爱的耳垂,吩咐水去拿东西。

  进门的水一眼瞥见主子们暧昧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得了命令立刻消失,不消片刻,拿着一个润白薄胎小瓷瓶回来。

  “这是玉露膏,化瘀活血效果最好,你拿着用,要是用完了我再让人去拿。”哪知道湛天动被瞪得非常受用,直到西太瀞进屋里去,他脸上的轻狂涓滴不剩,眼中有隐隐的风暴。“把林叫来,另外,从你的手下挑一个人,我要用。最后一件事,我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和那人的底细。”

  “是!”水是个通透的明白人,只消主子说个头他就能理会。

  “属下一查到消息,立刻回报!”说完抱拳出去。

  “是我太掉以轻心了。”湛天动自责,手背青筋直冒,内力丝毫未用,桌角竟被他扳下一块。

  以为安途这乡下县城,用不着草木皆兵,便放任她只带一个丫鬟出门,失误的是他自须臾,一个略带低”的女声在门外响起。“爷。”

  “进来。”林是湛天动的四大暗”其中一个,他认得,另外一个跟着进堂屋的个头娇小,但林穿的是银色劲装,她穿的是青色制服,阶级上就是比林低了一阶不只,若要比容貌却胜过林许“叫什么名字?”娇小的青衣”声音有股清甜软糯,“属下齐。”湛天动身边的护”名字都只有一个字,因为出任务的关系,他们有可能一去不回,就算取了再完整的名字也无用。

  “从今日开始,你和林就伺候在太瀞小姐身边,她生你们生,她要有个万一,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

  对林来说,身为暗卫,她与水的共同性就是唯命是从,主子吩咐什么,他们去彻底执行命令,没有反驳,没有第二句话,至于主子要给她编派什么手下,她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边没有贰话,至于关上房门的西太瀞,在镜子面前检查自己,然后从头到脚把那个阴森自大又狂妄的登徒子骂了一遍。

  她把湛天动给的药膏往颈子上涂,所到之处一片沁凉,那种不适感等整个涂完一遍后,已经消失不少。

  真是个好东西!她做如是想。

  经过街上那番折腾,直到这会儿安稳的歪靠在炕上,她才有点后怕,那男人要再心狠手辣一点,她一条小命就得挂在他手上了。

  如此极端凉薄的男人,想起来就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如果没有必要,今生最好不要再相见了。

  为了抚慰自己受伤的心,她一头钻进被窝,自欺欺人的把自己裹成,团,努力分心想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希望赶快忘记这件坏事。

  以前她一心全在赚钱上头,这些日子不用和那些商贾们斡旋,实在很轻松。不用想办法从他们口袋掏银子出来;也不必在陌生的海域里颠来倒去,担心着出没不定的海盗和气候、担心着要是血本无归怎么办?以往要担心操烦的事情太多了,就算人休息了,脑子里根本不是那回事,直到这一路南下,左右无事,才发现睡到自然醒是那么令人快乐的事情。

  想赖床就可以赖,要赖多久都不会有谁来唠叨,起床了,有人伺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颓废到一个极致,她两世为女子,却在遇到湛天动以后,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没志气吗?好像也不至于吧!

  不过她这么懒散,会不会遭人诟病?闺誊难听,以遭退货云云?可只要她认定的这个男人不开口说话,其他人要说什么她管不了,也不关她的事就是了。

  这般胡思乱想,她想得昏昏欲睡,却没料到帘子一动,林低头反手撑住帘子,让湛天动进来,她和齐才侧身跟着进屋。

  湛天动一进来就见到西太瀞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条白狐皮褥,小脸闷得红彤彤的样子,那鸡窝头和整个人包在白狐皮褥里的糗样,令他顿时闷闷笑了起来。

  西太瀞听见声响,赶紧掀开被褥,努力收拾妆容。被逮到白昼睡回笼觉,她松开了咬紧的唇,玉面微红,“我晨起的时候忘记铺床了。”铺床叠被可从来都不是她的事,这下是越描越黑了。

  湛天动错愕了下,化闷笑为朗声大笑,“需要我回避一下,让你觉得可以见人了再出来?”这根本是调侃她!西太瀞在心里把湛天动臭骂了一顿。这人真是越来越坏了。

  屋不大,就一间堂屋,两间耳房,加上后面的小厨房,所以也没法子像在扬州的时候分个里外,她缓缓捋平衣裙,拢了拢头发,趿了鞋子,摆出端庄形象,也不忸怩的露出小小贝齿,对着林和齐说:“见笑了。”都是面生的人,能随着湛天动进房,一定有要事。

  “往后她们就跟着你。”湛天动也不挑她的刺,没什么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在湛天动身后一小步的林和齐站出来。

  林有张银盘似的脸,倔强的淡眉,平淡的容貌,但胜在个子高姚,穿着男装,目光换过几遍的看着西太瀞,只觉得新奇,没有恶意。

  左“林见过太瀞小姐。”人没什么特色,就连请安的声音也一样,平铺直叙,让人一听即或许就因为她不起眼,正是暗卫的好人选。

  “齐见过太瀞小姐。”她一说话就眼挑眉毛动的,很有股风情。

  西太瀞忍不住把眼光转回去看湛天动。

  “她们以后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今天的事,再也不许发生了。”

  “我哪需要什么护卫……”一想到今儿个的事,理不直,气不壮,在看到湛天动无可商量的表情后,西太瀞很孬的把余话吞进肚子。

  “你啊,没有一个地方不让人操心。”见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心情复杂的看着她那眉眼生媚的可口模样,敛下不该有的想法,“对你好,你也看不出来!”

  “大当家赏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话都说到这分上了,要说不收,她就太不知好歹湛天动见她收了人,淡声说了要出去听事便走了。

  西太瀞和气的笑了笑,将两手交叠在腿上,看着穿劲装的林,细声的问:“你是姑娘家吧?!“我是个寡妇。”林顿了下,看西太瀞没有别的表情,又继续说:“我十四岁嫁人冲喜,他……我那口子没半年就去了。”

  “那怎么会变成大当家的暗卫?”

  “我那男人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事又没有儿女傍身,公婆说我克夫,妯娌笑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忍了三年,一过丧期就逃了。我一个孤身女子,路上遇险,双拳难敌四手,是大当家救了我,我发过誓,自己这条命就是大当家的,不论水里来火里去,我都不会有第二句话。”没有感叹自己孤苦伶仃,没有自叹苦命,像在谈天气似的。

  西太瀞听了,久久无语。

  女人是菜籽命,扔到哪长到哪,运气好的,掉到肥沃的土地,能长得肥美鲜研,要落在贫瘠的沙地上,就只能自立自强了。

  “不要往心里去,反正那些让你恶心的人以后都不会再见,我们要往前看,过自己的日子要紧。”

  “小姐说的是。”她这是在开解自己吗?林颇为惊讶,这位小姐给人的印象和一般小姐截然不同,听说她颇为厉害,赚钱的手段寻常男人都不及她半分,在印象中应该是精明干练、冷淡又倨傲的人,可而止的关怀不冷淡,也尤过,反而让人觉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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