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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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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子归,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好吗?” 他这样一说、子归才惊醒,对啊,带他去见爸爸和容姨才是她最该做的呀,怎么就知道站在这儿哭呢?她拉起他的手,向特护病房走去。她忘了要问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了。 容姨醒着,看见她红着眼睛,领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都很吃惊。 “子归……你怎么哭了?”容姨关心地问。 子归把君欢推到前面,“容姨,这就是我的男朋友,他赶来了。爸,这就是爱我的好男人。” 君欢很有礼貌地鞠个躬,“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姓衣,叫衣君欢。是子归的男朋友,本来,早就想拜访二老的,可是因为一些事所以就耽搁了。” 容姨笑了笑,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稳重的男子,一个深情的男子,也许他不会甜言蜜语,不过,这是一个可以放心相伴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憾了,她看到了子归的幸福。 “伯父,伯母,请允许我向俩位恳请。” 咦?他有什么要向爸爸和容姨恳请的?子归心里不解地想。 “恳请俩位同意把子归嫁给我。”君欢语气肯定地说。 啊?他在说什么?子归真的有点儿呆了。 君欢转过身,面对子归,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戒。他执起子归的手,“子归,我爱你。与你在一起,我慢慢体会到了幸福和依恋的感觉,你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请你嫁给我吧!” 子归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看着他把那精致的钻戒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然后,君欢和子归的父亲走出了病房,她想,父亲是想了解一下他吧。 “子归,他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吧?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当天的夜里,容姨又发病了,她真的很痛苦,她的脸色不是苍白,而是灰青,然后她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 子归的父亲把子归的手交到了君欢的手中,“记得,你答应我的!”他看着君欢,那眼里是满满的信任。 “子归,她坚持得太辛苦了,我不想让她再受这样的苦了,现在,我已经可以很放心地走了,没有遗憾。” 子归知道,今夜,最爱她的两个人要离去了。她走到床边,亲吻了容姨灰白的脸,用力地抱了她一下。 然后,她投入父亲的怀里,这是她久违了的怀抱,父亲也用力地回抱着她,这是他们最后的接触啊。 父亲坐在容姨的床边,眼中只容得下那床上的人儿,不再看他们。 她轻轻地关上门,仿佛害怕惊动了屋里的人,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的泪夺眶而出。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君欢拥着子归坐在病房外,他们在等待着一个消息。 零晨四点,医生查房的时候发现屋内的人已经走了多时,子归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任自己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她醒来时,已是深夜,四下里很安静,空气中有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她扭过头,看到枕着床边睡着了的君欢。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心中想到的竟是爸爸守在容姨床边的情景,他们都走了,她将目光转向窗外,泪水无声地滑落。 君欢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的泪。他轻轻地将她拥在怀中,擦拭着如泉的泪水,她的泪烫湿了他的指尖,灼痛了他的心。他静静地拥前她,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失去最亲的人是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所有的言语都那么的苍白无力,他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伴,在她想哭时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 “那年。”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初一见面我就喜欢上了她,她就是我渴望的妈妈啊。十几年来,我们和天下普通其他的母女没有区别,不,除了我没有叫她一声妈妈。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的准备,可是当它来时,还是将我打得措手不及。” “记得我十岁那年,就是爸爸和容姨结婚前。容姨把我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粉红的衣裙,白色的皮鞋,头卜还扎着粉红的蝴蝶结。容姨说带我去见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不是死了吗?我虽然不明白,可是也知道不应该问。爸爸和容姨带我去见妈妈的骨灰,我记得很清楚,容姨在妈妈和然叔的骨灰前说,‘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幸福!’” 就这样,他拥着她,听她讲述着她的点点滴滴。清晨时,她睡在他的怀中。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他是那样的心疼,如果可以,他愿意代她承受全部的痛苦。 海边,子归捧着瓷罐顺风而立,她抬起手,把和着花瓣的骨灰撒向空中,看着它们随风轻舞,飘入海里。 再见,爸爸。 再见,妈妈。 再见,容姨。 你们请走好。 她扭过头,看着最后一捧骨灰从君欢的掌中飞走。 她送走了她的至亲,从此后,天地间都有她亲人的气息。 “子归。”他扶正她的身子,让自己可以看见她的眼睛,“现在或许不是说这话的好时机,可是,我真的很想对你说,从现在起让我做你的亲人好吗?无论痛苦和波折,都让我们共同去面对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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