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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好,好,天才!那种事是很神圣的,很美好的,让你说出来,怎么感觉就只有欲望了似的。”

  “你这么懂,一定是做了?什么感觉?说说嘛!”

  子归敲了一下她的头,“做个大头鬼,没人啦!不过说真的,有几次都快了,我好像有些怕,却又有些期待哦,不过,君欢都停住啦。”

  “呃?” 安宁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说他爱你吗?爱你却不想要你?”

  “不是,就是爱我才不能要我、我想,不久找就会结婚,因为,他不会忍很久的。” 子归呵呵地笑了起来。

  “真的,他向你求婚?怎么没听你说?”

  “还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 子归抬起手腕,安宁看到她戴着一个翠绿的玉鐲,一看就是很好的那种,“是他奶奶给我的,说是他妈妈要留给儿媳妇的,是他妈妈娘家的东两啦,当时我哪敢要啊,要了,还不显得我迫不及待了似的,后来君欢给我戴上了。”

  “哦,我说嘛,你怎么越看越像个幸福的小女人!”安宁一幅了解的神情。

  他已经两天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了,君欢的心里一片焦急,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回家,回应他的总是那一句“你好,我是于子归,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在嘴的一声后留言,我会尽快回复。”。打她的手机,关机。打到她的单位,说她请假,具体的原因接电话的人也不清楚。他不知道她去了哪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该死,他只能做着若干个猜测,这个考察他不能中途退出,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拨着那个只有录音答话的电话,至少他可以听到她的声音;打开他的网上邮箱、他的MSN、他的OICQ,看看子归有没有和他联系,这是他们联系的全部途径。可是结果都是让他失望的,没有任何消息。他度日如年地坚持着,其实后面的参观对他来说只是应付,他根本就不能安下心来。

  这次子归的突然失踪,让他感觉到他的生活中已不能没有她,她同他的生命连接在了一起。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希望能见到她如花的笑颜,听到她说这是一个玩笑,但是没有,房间里很安静,桌子上已经积了一层的灰,一眼就看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厨房因收拾得很整齐,卧室里也一样。然后他看到床上有一张纸,他抓起来,原来是子归留的字条,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字条的内容很简单,显然是事出突然,“君欢,容姨病发,我回家了。你与安宁联系。子归”

  一脸疲惫的君欢出了火车站,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好好地休息了,终于来到了子归的家,终于就要见到子归了。

  从安宁那里,他知道了关于子归的一切,他从不知道子归有着这样多的压力,他后悔自己的粗心。

  洗好餐具的子归,坐在特护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父亲和容姨就在里面。她不想进去,她害怕看见病床上苍白的容姨和床边憔悴的父亲,父亲始终牵着客姨的手,他们都知道,这次,容姨可能真的挺不住了。医生已下了病危通知,现在只是在尽人事罢了。容姨已经虚弱得不能下地,就边讲话对她来说也是一项费体力的事,她的身上插着很多仪器,她靠氧气维持呼吸,靠输液维持生命。

  一次父亲被主治医师叫走的时候,容姨对子归说:“子归,这次我真的要走了,我那么努力地要活下去……这世间还有找那么多的牵挂……我走了,你爸爸也会和我走的,你怎么办?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可是却连个亲人也没有,你会不会孤单……我曾想,求他不要和我走的,可我怎忍心他以后的痛苦……”

  子归忍下心酸,她不想哭,即便是到了最后一刻,她也要让他们看着她的笑容离开。

  “我想叫你一声妈妈,在我的心里,你从来就是我的妈妈。妈妈,如果人是有来世的,那么清还做我的妈妈吧……本来,我是想带男友来看你的,可是他出国了……”

  她讲了她和他的全部的故事。

  这几天,父亲几乎一刻不离地守着容姨,任谁劝也不听。有时她从外面推开门看到容姨时着,而父亲也垂着头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虽然她知道,父亲是决不会那么残忍悄悄地和容姨离开。

  那日容姨睡去的时候,父亲曾和子归说:“子归,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我知道她坚持得很辛苦,可是她一直都努力地坚持着,为了我们。可是……子归,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我原来也不曾奢望纤容会好起来,但我本来想着也许可以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吧?我想亲手把你交到一个优秀的,疼爱你的男人的手里。可是,看来,我不能了……”

  “别说了,爸,我都知道。”她使劲地眨眨眼睛,“真的,爸,我知道。我一点儿也不怪你,不怨你,我怎么能怪你,怨你呢?如果是我,我也会是这样做的。我是你的女儿啊。爸,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找一个爱我的男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一定会幸福、快乐,我知道,你们会在天上祝福我的。”

  急匆匆赶来的君欢终于看到了他思念、牵挂的子归,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额头,她的长发在用什么东西随意地绑着。他走过去,轻轻地抚上她的头发。

  是谁?是谁在抚着她的发?是谁?是他吗?子归慢慢地抬起头,然后,她的泪终于决堤了。这几天从未流出的泪,终于在见到他的时候倾泻而出。君欢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尽情地哭着。

  她哭了多久?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她的头放在他的胸前,他的手来回的摩拿着她的背,“你来了,真好,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她用浓浓的哭音说。

  君欢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她哭得开始打嗝了。

  “是啊,我来了,我会陪着你。”他多希望从一开始就陪着她,而不是让她独自承受了这么久,“子归,让我一直陪伴你吧。”

  他在许下他的承诺,一生的承诺,不是冲动,是深思之后的。他已经买好了求婚的戒指,本来他想在一种很温馨、很浪漫的氛围中求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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