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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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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说擒贼先擒王,咱们去擒那个王好不好?” “我们连王是谁都不知道。”百般思忖后,他的结论与谨行不同,他认为此事与何家酒坊无关。 聚酒庄与何家酒坊的恩怨人尽皆知,只要聚酒庄出事,何家酒坊必会头一个遭怀疑,何少东再笨也不至于拿砖块砸自己的脚。 “这样日夜提心吊胆也不是办法,总会有累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为他的安危日日夜夜忧心冲仲,那滋味很难受。 “你累了?” 她在他怀中点头。“累,而且生气。我怎么也想不透在这世上会有人为了小小的酿酒秘方想尽办法,甚至还动起刀剑伤人呢?” “小小的”酿酒秘方?展厉言哂然一笑。她口中这小小的酿酒秘方曾让光禄寺良酝署伤透脑筋;更让亦是酿酒名家的当今圣上,因为百思不得解而连连苦笑。 但说穿了,这酿酒秘方的确小。“人性自有贪婪的一回,每个人总想往上爬,不愿落于人后,有人光明正大、手段磊落,当然也有人不择手段、使计陷构。” “你也会贪吗?”跟张伯说的不一样啊。 “我只求做个平淡的卖酒商贾,我贪的不是钱财、也非名气。” “那你贪什么?” “贪心,贪求一颗与自己相应的心。” “你得到了吗?” “大出我意料之外。”他认真地说:“人常说有情人贵在心有灵犀、心心相印,到后来我才发现这并非亘古不变的道理,灵犀与否并不重要,真正的情爱贵在相依相偎时的安心与自在。” “你现在很安心、很自在?” 执杯喂她一口酒,展厉言舒开眉头。“你说呢?” “我不知道。” “有你在身边,我很安心。” 小手悄悄环上他颈背,靠在他身上,她隐约可以理解他所说的话。 “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一点点都不会,我发誓。” 他感动,也赧然。“让女人保护……” “丢脸吗?”她想起初见时他排斥的反应。 “我该习武防身。”他后悔年少时埋首账目书册中,养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瘦弱样,偶尔的锻链不过只为强身,不曾想过习武之事。 “如果你会武功就不需要人保护,不需要人保护就不会送托单到镖局,不送托单到镖局我就不会来徐州,如果不来徐州就不会遇见你——那那,你还想习武吗?” 展厉言闻言楞了住。 他没这么想过,一串的“如果”、“就不会”仔细想来确实有其道理在,当下让他觉得自己的在意很不必要。 想通了,羞赧的情绪也浅了些。“你有一副好口才。” “呃……”真的吗?她狐疑,不自觉地拿起酒壶仰首就着壶嘴喝。 不得体的举止看在他眼里竟有潇洒的诱人风情! 就口的酒因为一时过猛,溢出唇角,皓月一照,映成一缕银丝,顺着白皙的颈项滑入襟口。 展厉言看着看着,痴了。 一缕银丝如诱人蛛网,沁着体温暖过的酒香扑鼻醉了。 “嗝!嘻,喝得太猛啊——啊,好痒!”怎么突然舔起她的脖子?“我的脖子好吃吗?” 埋首肩颈的男人闻言似乎才清醒,顿了下懊恼呻吟出声,双臂忽地收紧,久久不语。 “又怎么啦?展厉言?” “别动。”他的声音沙嘎得像被小碎石子磨过似的。 “你不舒服吗?” 她的天真,让他叹息。“别动,就这样别动。”淡淡的酒香透出她身子飘入鼻翼,比壶中的仙翁饮更醉人,他怀疑自己还能把持多久。 他声音突然有异动让成琼玖浑身紧绷,真应他的话乖乖不动。 “琼玖……”叹息的声音又从她肩头冒了出来。 “嗯?” “有时你真的挺让我伤脑筋。” “嘎?” “二爷,杜小姐来了,现正在牡丹园等您。”下人走进书楼另一张桌子旁禀告来客讯息。 展谨行闻言立刻丢开对帐的笔和算盘起身。“大哥,我去去就来。” “无妨。”展厉言口没抬头,淡然回应。“只要今天的工作能在今天之内补足,其它事都随你。” “多谢大哥!”笑说着,脚步早先跨出书楼却在正式离去前又退了回来。 展厉言发现,笑问:“想留下继续工作?” “当然不。”混水摸鱼得十分光明正大的他理所当然道,朝兄长眨了眨眼:“小弟是想说怕大哥一人独处书楼会寂寞,所以会记得差人把未来的嫂子请来书楼作陪的。” 展厉言先是一楞,双颊老实不客气地浮起浅红。 看得认识他二十四个年头的展谨行又惊又——想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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