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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朗微笑起来有种纯净的感觉,只是单纯地为了开心而笑,没有其他的功利心。他笑得虽然不多,但基本上都很有感染力。

  湛朗在钟家呆了一个礼拜,那时候电影院里正在播放《泰坦尼克号》。和湛朗一起去的三个小时里,妍婴从主人公一出场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结尾,观众一一散场离开,她还在不断地流眼泪。走出电影院以后,湛朗去买了两杯咖啡,香浓的热气扑散了妍婴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她闻着开始微笑。

  湛朗说:“不哭了?”

  她说:“他们的爱情只能沉睡在海底世界,这么美的让人流泪的爱情,却只能以毁灭收场。

  湛朗说:“所以,还是做那对老夫妇吧,相濡以沫一辈子,最后一起沉睡海底。”

  妍婴看悲剧会哭出来,看喜剧会笑出来,他们周围几排的人都可以听见她的笑声,电影散场以后,他们走出电影院,妍婴一想起好笑的情节仍然会忍不住地笑,直笑得腰弯下去,眼睛眯成一条缝。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湛朗问。

  “我觉得真的很好笑。”

  “那就多笑笑吧。”湛朗笑着说,“可惜我已经笑不出来了,真羡慕你。”

  “你才多大,干吗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深沉?”妍婴偏着头问。

  “告诉你一个男人的秘密,他们从十岁开始就被教育着要收敛感情,不能哭只能笑,而且只能像我现在这样微笑,而不能太放肆地大笑。”

  “这个我知道,但是现在你才十八岁啊,三十岁以后再考虑那样吧。”

  “好,我会记住的。”

  湛朗回去以前,把那张设计磁盘留给了妍婴,“绝版货,买不到的。”他说。

  “好的,我会拿去向同学炫耀的。”

  虽然这么说,可是妍婴并没有拿出来给任何人看,半年以后,这种游戏在全市的女学生和上班族之间玩疯了,每每听到人家议论着这个游戏的时候,妍婴都有发自内心的畅快和喜悦。

  她现在复习着功课,准备考最好的大学。和湛朗聊天的时候,他问:“有没有想好要学什么专业?”

  “想好了。”

  “是什么?”

  她在键盘上敲下两个字:“园艺。”

  过了一会儿,湛朗打过来一串惊叹号:“你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有你这么强的榜样在,我怎么敢不努力?好了,一小时到,我要去温书了,再见。”

  自从开始复习后,往往都是妍婴先结束谈话,她的安排变得紧密起来,虽然父母还是很不放心她太过于用功,但是妍婴把一切都做得很好。夏天到来的时候,她刚考完最后一门,就留下父母等录取的通知书,自己跑到墨尔本去玩了。

  八月初的墨尔本正是严寒,时差两小时。澳洲第二大城,维多利亚省的首府。

  湛朗来接她,黑色呢子大衣,做工考究的咖啡色长裤,手臂上搭了件女式的长外套。

  机场熙来攘往,人流如织,妍婴却一眼就看见了他。他很显眼,却不刺眼,打个比方来说,同样在人们眼里都是光球,他的存在像月亮,淡而文雅的光辉,而不是太阳,那种强烈得要把人狠狠灼伤的威仪。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他同样的显眼,妍婴刚看到他,他就开始微笑,显然也发现她了。

  “披上吧。”湛朗笑着展开了大衣,“国内正热吧?这里可是快下雪了。”妍婴刚下飞机,大厅里也并不是那么寒冷,她还来不及感受突然降临的严冬。

  “正好啊,热得我每天都不敢离开空调房间。”

  妍婴穿白色连衣裙,复古样式。上身紧,收腰处很高,裙摆却无限宽大,像荷叶散开,袖口层层叠叠,缀了半指宽的细缎带。她的头发天生带卷,而且越长发梢就越卷,色泽乌黑,披泻在纯白的复古长裙上,越发亮丽动人。

  “很多老外看你。”他说。

  “得了吧,我们才是老外呢。”妍婴穿上大衣,很自然地要去拎行李时,把手却被他看似漫不经心却势在必得地握在了手中。

  “回去吧,累吗?”

  湛朗一只手拖着行李,一只手自然地捉住妍婴的手腕,往大厅门口走去。

  “一点也不累。”妍婴心底突然暖了一下,就是那种在一秒钟的空隙间,突然极热极热好像岩浆迸发,却在吵闹喧嚣的现实面前迅速冷却下来的奇特感情。她失神地想了想,却不知道是该去追究这心情的原因,还是缅怀它的短暂,只好说说与现实相关的话题,“虽然不累,但是很饿了。”

  “嗯,应该的。”他拉开车门,绅士地让她坐稳,发动引擎时问,“西餐还是中餐?”

  “两者……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吧,不都是填饱胃的吗?”

  妍婴的话让湛朗的笑意加深。

  “区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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