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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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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酝酿了少刻后,汩汩地说道:“还记得那次我跟你说起我在回家的路上见到辛光搂着个女孩进宾馆的事么?那女孩现在就是我的同事,她叫张敏,曾在‘蜀风流’当过服务员,是江馨介绍进去的。她发了毒誓地跟我说,她跟辛光从没发生过那回事,但她架过好几次醉醺醺的他去过那宾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希望我能撞见辛光搂着她时的情景,让我吃醋让我恨辛光,我又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是江馨的主意,她也曾问过江馨为什么要这样做,江馨说她为了帮助另一个人。最后我问张敏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她说她想跟我做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有欺骗或隐瞒,错了就认,这样良心会好过些——” “婴子——”我忽然想起了“海报风波”,想起了我刮江馨的耳光后她冷笑的样子,也想起了那天我在镜子里见到她凄凉而绝望的眼泪,我不禁泪流满面,说:“婴子,原谅江馨吧,啊?咱们仨……” 她骤然掐断我的话,再一次重复着她那天临走时跟我说的话:“这是个阴谋的时代,永远是内心恐怖于表面!” 我忽然觉得这是一句谶语,一句近似宿命般的谶语,关于这个时代,关于我、石婴和江馨,还有关于辛光他们那拨人…… 临收线时,石婴语重心长地叮嘱了我一句,可我听着这句隽语箴言却感到心直发怵,她说:“这年头,利益可以改变关系,同样可以出卖友谊!” 第二十四章:平安夜不平安 圣诞的前几天,每个下午我都会在学校的东门口见到辛光开着他的坐骑来接凌宇,所以每次我都得走北门绕道回家,尽管有时在回家路上自己跟自己较起劲来,责问自己凭什么非得躲避他们,可无名火过后我还是原谅了自己,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躲避,就像刚刚退学回来时的那段时间一样,整天像个蜗牛似的蛰伏在家里,拒绝熟人拒绝外出,反而习惯陌生习惯躲避,也许这也是一种磨合,一种逃避和面对的磨合。 平安夜的前一天,辛光又来学校载走了凌宇,他的这份积极和任劳任怨不禁让我想起了那时他对石婴的殷勤。当我像以前一样掉过自行车往北门走去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虽没有马上转过身去,但我已经听出是黄将曲的声音。 他走近我的身边,一手搭在车把上,好似生怕我绝尘而去一样,我没有正眼看他,但我依然感觉到他的紧张,少刻他嗫喏道:“最近好吗?” 我啄了啄头,说:“听说你近来挺忙的,怎么样,还好吧?” “嗯。”他蜻蜓点水般地应着,说,“明晚你……有空吗?” 我似乎嗅出了他的意图,说:“不知道。” “我——”他吞吐了起来,我眄视着他,见到他脸色和眼神都挺怪异的,估计此刻他的心也在打鼓,憋了少时他才说:“我还想着约你一起吃顿饭呢。” “啊?”我装聋作哑,害得他脸一下子就红了,立马将脸转到一边去。 这时,我听到楼上有个老师在喊我,叫我上去拿份资料,于是我将车子推给了他后一溜烟地跑了。拿了东西出来后,我在3楼的走廊往下瞧到了校门口躲闪着一个鬼鬼祟祟的静儿,那架势就像上次我在石婴楼下见到躲在不远处偷窥的凌宇一样,我忽地明白了过来,知道静儿这是在跟踪黄将曲,而我更是她的嫌疑对象。 下了楼后,我直奔近黄将曲和我的自行车处,他见我过来,脸上挤着笑容说车子让他来推吧,我边喘着粗气边拿眼横他,他忙将脸转到别处去,随之一跨脚坐上了车垫,我气不打一处来,猛力地拉住后车架,他回过头来愣愣地望着我,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吼了一句,结果他亟亟地跨下了车,我说:“甭将我搅进你们的浑水里去!” 随后,我一把将车子夺了过来,使劲地推着它往前冲去,丢下一个还没缓过神来的黄将曲。在奔跑的过程中,我一直死死地咬着嘴唇,回到家后照了镜子我才发现嘴里满是粘稠的血,下唇留下了几个深刻而歪斜的牙印。老娘说得没错,我的牙齿不是很整齐,可过去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第二天是平安夜,一大早我就相继收到了三条手机短信。第一条是老爸的,上面虽只有七个单调而平凡的汉字,但一旦将它们连成一句话,表达或寄托某个意思和祝福,它们就会迸发出最原始而巨大的蕴藏力量,足以震动某个人的心灵和灵魂。老爸就是能产生这种力量的人。再一次念出老爸的祝福——“丫头,平安夜快乐!”我已是热泪盈眶,我喜欢他这种祝福,带着文字的祝福,它能穿透一切时空、消磨一切误解,更甚的是它能巩固一个父亲在一个女儿心目中永远亲切而友好的形象。 第二条短信虽是个陌生号码也没署名,但我相信一定是现在异国他邦的史富裕发来的,他的内容干练而明了,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和一向的作风,他说:“平安。”但他这次的“反常”却让我想起了那次他拉着我的手过斑马线时的情景,在那一瞬间我完全被他征服了,甚至慑服了,他一脸的认真让我看到了他的男子汉和找到了不曾有过的安全感,可日后他却蔫了,尤其在史阿姨的面前,他更是懦弱和无能,活似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在死神面前他主动缴械投降束手就擒。若干年后,我管他那次的勇敢叫“昙花一现”,而他这“一现”就成了绝响,至少在我的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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