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无此爱(48)

四十八

　　程光泰、程之远、程小光、程飞、程敏龙……究竟哪一个号码，才是程小朗家里的电话呢？

　　江橙朵从无数的程姓住宅电话中挑出来了一百个可能会是程小朗家的电话，把它们认真地抄在了记事本上，然后把房间的门锁上，电话放在了床上，双手合十地念念：“一定会找到他的！”

　　“喂，你好，请问是程小朗家吗？……哦。谢谢。不好意思，打错了。”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同样的话，记事本上的电话也被一个一个地画掉，江橙朵有些气馁了。

　　干脆问林培或者张琳去要他的号码算了。

　　不。

　　这个念头一闪过，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

　　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找到他的电话。

　　接着，她又筛选出了一百个号码，打算把这个事情当成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来慢慢完成。

　　想到将会有一天，那个号码终于会被自己给查到，电话那边会传来程小朗的声音，江橙朵激动得不知所措。

　　学生会最终的名单下来了，何洋没有任何意外地入选了本届学生会的主席，全体高一二班同学都为何洋而骄傲，何洋也恢复了他的朝气蓬勃，开始忙碌地进入了学生会工作。很意外，程小朗也入选了，他的名字写在生活部部长一栏中。

　　江橙朵没来由地为程小朗感到高兴。

　　最意外的是，她竟然得到了程小朗的电话号码。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正好是周二，何洋作为学生会主席，为全体新入选的学生会干部点播了一首歌，因为那个名单很长，何洋便把他们新发的内部通讯录给了江橙朵一张，上面有大家的职位、班级、电话号码。江橙朵捧着那张纸激动得不得了，好像是天助一样，她不必再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去那无边无际的电话号码海洋里跋涉了。她偷偷地把他的号码抄在了手上，一路上哼着歌拿着通讯录向楼上走的时候，迎面看到一个男生，匆忙地从楼上跑下来。

　　似乎很眼熟，又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面，两个人交错的时候，江橙朵停了停脚步，侧身让了一下位置。

　　那个男生也停下了，笑着对江橙朵说：“是你啊。”

　　江橙朵意外地指了指自己：“我？……你是？”

　　“没什么，没什么，再见。”男生没多说一句话，一阵风般地走了。

　　江橙朵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正要走，突然看到那个男生又匆匆忙忙地跑上来。

　　“还好，你没走。”

　　“嗯？”

　　“你不是问我是谁吗？”

　　“……”

　　“上次，大概在几个月前吧，你当时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下子就向我冲来，几乎把我给撞倒。”

　　“啊？”江橙朵翻腾着记忆，终于模模糊糊地想起有一天，为广播站的事来找华疯子道歉，后来华疯子发了狂，她吓得跑出他的宿舍，是好像撞过一个人。

　　“我没记错吧？”男生笑得很邪恶，一时间让江橙朵想到了海上的强盗。不过黑暗逼仄的楼梯道上，几乎看不清男生的真实模样，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他的脸有一张很清秀的轮廓，还有他浑身奇怪的穿着——他穿着一件黑和灰色混合的一种陈旧的颜色的T恤，一条破旧的牛仔裤，上面沾满了油彩，像是个流浪的艺术家，虽然面目上是个清秀的男生，眼神却显得过于成熟，甚至带了点玩世不恭的邪气，这神情让江橙朵感到很陌生。

　　“你叫什么名字？”男生继续邪邪地笑着，江橙朵不想继续跟他搭讪，向广播室走去，刚走了一层台阶，回头一看，那个男生还在原地，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江橙朵说：“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是。我是来找蓝老师的。”男生说，“你知道蓝老师吗？”

　　江橙朵摇摇头，他说：“你是高一的新生？”

　　江橙朵点点头，这时候，马格正好经过，说：“江橙朵，今天你的节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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