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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存统对于中国革命的理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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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存统所认为孙中山的革命系统,是要求国际平等、政治平等、经济平等三个标语,但即就这三个标语来说,孙中山思想理论的本身,有什么“系统”可说吗?说国际平等罢!他一方偶然亦说到反对帝国主义与弱小民族自决,一方却极力鼓吹汉族的特殊地位与特殊精神,而且在留声机片中还梦想着“千邦进贡,万国来朝”等盛况。说政治平等罢!他一方固然表示出普通选举、直接民权等主张,一方却又不肯主张苏维埃制度,而横着区分人为先觉、后觉、不觉三种的谬误观念,规定出军政、训政办法,划分政权、治权两种,这样,不但在他所谓宪政时期以前,一般军人政客可以永远用军政、训政名词压制剥夺民权,便到了所谓宪政时期,实际上治权仍旧只是在那般少数所谓“先觉”的手上,而这些所谓“先觉”,又只是由考试提拔出来,并不是民众公共选举出来的。说经济平等罢!他一方虽说了一些赞美苏俄新经济制度,改良衣食住行等话,但一方却坚决反对工农自动手起来没收土地,并且反对一切为改良经济生活的阶级斗争,他所贡献的,只是国家买回土地等做不到的空话,与用“超脱”的国家权力节制私人资本等不兑现的空想,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请求国际帝国主义帮助共同发展中国实业的伟大建议。孙中山有什么系统可说么?他自己一生,本来便只是随处摭拾一点东西的新奇学说,来欺骗群众,然而他却随处有意无意的表露出他的封建落后的思想。我常说,孙中山的理论,还不如汪精卫、戴季陶能够勉强成一系统,当然更不如施存统。自然,这一句话,在现在还要受“党国”豢养,而且还要仗“总理”在天之灵以发达其生活事业前途的施存统,无论如何是不敢接受的。 我亦知道,施存统并不是看不出孙中山这些冲突矛盾,所以他说话时,在有些地方,已经预先留下了地步,他不简单说三民主义,而要说“革命的三民主义”,这种用意,正如他不简单说国民党,而要说“革命的国民党”一样的。不过,我有几个问题。第一,这所谓革命的三民主义,究竟是孙中山的国民革命的基本理论呢?还是施存统自己的国民革命的基本理论呢?第二,假如说这真是孙中山的国民革命的理论,那便显然只说了他的理论的一方面,而且还并不是他自己所最注意的一方面;其余另一方面,例如大汉族观念、东方文化观念、“千邦进贡,万国来朝”观念、先觉后觉不觉之区分的观念、反对工农自动手的观念,这大概是施存统心目中的“反革命的三民主义”,但是,这能够否认亦是孙中山的国民革命的理论么?第三,施存统明知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有他的反革命的一方面,而且这还是他的最重要的一方面,但施存统作文时,一时说“革命的三民主义”,一时说“总理这一革命系统”,既不将他的反革命方面指示出来,独不怕读者很自然的会将那些反革命的方面一并认为是你所谓“革命的三民主义”一部分吗?现在,三民主义的理论家真多得很,最好笑的,是戴季陶的仁慈说、胡汉民的连环性说、吴稚晖的阿斗说、李宗仁的反社会主义说等等,施存统所深讳而不愿发挥的“总理这一革命系统”中包含的反革命的基本理论,并不是便没有人去尽情发挥。究竟你们谁是老牌本号的三民主义呢?我老实说一句,从施存统、汪精卫、陈公博一直到吴稚晖、李宗仁、孙镜亚、(王)昆仑以至于其他不知姓名的阿猫阿狗,各人的理论,都可说是“有圣人之一体”。孙中山真是集大成的“圣人”,他的学说中什么都有,从黄色的社会主义到最落后的封建思想,都可以在他这一种垃圾桶式的三民主义“圣经”中找得出来。施存统要讲自己的革命理论,最好便是直接[截]了当的讲自己的革命理论好了,最好不要采用这种可以代表多方面意思的什么三民主义的名辞(自然我知道,这样便不好领津贴,在《革命评论》中发表文字了),然后才可以免于混淆发生误会。倘若施存统一定以为可以用“革命的三民主义”这一名词,那便至少要说明你所说的,决不包含三民主义中那几种“反革命的”方面,才可以勉强称为理论家的态度。自然,这所说的,亦一样的可以移送现在一切的所谓三民主义理论家,因为老实说,一切的所谓三民主义理论家,都只是各就其便利之所在以发挥三民主义,正是戴季陶所谓“我池引水”的办法,而戴季陶的理论,亦并不是什么例外,三民主义本身,固然在革命的一方面,确实有比戴季陶高明之处,但同时其反动的地方,还有比戴季陶所说更丑恶、更肉麻不堪的,戴季陶主义亦实在不过是施存统式一样的自己的理论而已。 然则,孙中山的革命系统是什么呢?中国革命有两个系统么?假如说有两个系统,施存统所说的另一系统,亦并不是孙中山自己有什么可供人承继的革命系统,大概是施存统还正在努力冒孙中山之名以自己创造这一系统罢!施存统自己创造的这一系统,可以冒孙中山之名,靦然自认为中国现在惟一可行的道路吗?让我们再研究一下子罢! (三)施存统的阶级观念 施存统知道不讳言阶级,而且他分析各阶级对于革命的态度,大体亦是对的,但在其中却有意无意混进去了许多错误的观念,于是便形成了他这一种曲学阿世的“国民革命的基本理论”。 例如他说无产阶级不能单独从事革命是对的,甚至于他说,中国不能引入无产阶级的社会革命,使中国成为无产阶级独裁的国家,在最近的革命一阶段中,亦可以说是对的。中国共产党现在所号召的直接革命,很明白不是施存统所说“主张直接实行社会主义的革命”,而是要无产阶级直接起来领导一般工农贫民(包括城市贫苦小资产阶级在内)完成民主革命,建立无产阶级所领导的工农贫民苏维埃政权,因为只有这,可以保证中国革命非资本主义的前途,以转变到社会主义的革命。中国共产党这个主张,仍旧是汪精卫背叛以前第三国际所指导的关于中国革命的前途的一贯的主张。施存统乃至汪精卫、陈公博等偷窃了那时第三国际所指示的“建立工农及城市小资产阶级革命的联盟”,与所谓“非资本主义的前途”的话头,却否认了最重要的无产阶级的领导,反回头来想反对第三国际这一系统的革命理论,而争着说那是孙中山那一系统的革命理论,真是可怜可耻!自然施存统对于迪可的辩驳,有好些话是对的,但若借此想暗伤共产党主张直接实行社会主义的革命,甚至于说共产党大吹特吹土地革命是社会革命,共产党不要工农及城市小资产阶级革命势力,一意孤行,一味暴动,这与一般反共的流氓所说共产党公妻、杀人、放火、领金卢布、住洋房、坐汽车,简直是一样下流无耻的造谣。至于施存统以为中国目前需要民主革命,是他独到的发明,或者是孙中山的革命理论,这亦只是一般无聊国民党员所说反帝国主义是孙中山所发明的主张,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是孙中山亲手写成的金训(实际是鲍罗廷、瞿秋白的金训啊)一样,不怕将识者的牙齿笑掉了!至于施存统如何否认无产阶级的领导呢?他以为中国只有二百多万无产阶级的产业工人,而这些产业工人还是充满了小资产阶级的关系和思想,组织训练都还很幼稚。不错!但是施存统以为二百多万无产阶级的力量是很小的么?刷洗他们的小资产阶级的关系和思想,加强他们的组织训练,是不可能的事么?二百多万便占了四万万的二百分之一,只要能用各种政治经济的实际问题,继续发动群众的斗争,从斗争中切实的组织他们,而且从斗争中使他们在思想与行动上一天天布尔塞维克化,纵然我们还承认有些客观不可胜过的困难,但无论如何,这二百多万无产阶级,总可以形成一个伟大的力量。这种伟大的力量,是手工人、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乃至于地主、资产阶级中间,所能创造得出来的么?在他们中间,有创造出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这样伟大的力量的可能么?施存统有什么理由否认无产阶级的领导?不错!用这二百多万无产阶级,而且还不能训练到理想的布尔塞维克化的力量,要想单独去直接实行无产阶级革命是不可能的。但共产党从来没有这种主张。共产党的主张,正是要领导一切贫农、手工人以及一切城市贫苦小资产阶级,换一句话说,正是要领导施存统所谓半无产阶级或准无产阶级,以至于下层的小资产阶级(原谅我们,应申明像汪精卫、陈公博、施存统等上层的小资产阶级在外),来直接完成民主革命,建立工农贫民的苏维埃政权(还不是无产阶级政权)。施存统有什么理由,认为中国无产阶级没有领导这一种以后的可能呢? 再说手工人、农民,施存统以及《革命评论》其他作文的人,都常常说,国民党分共,“把农工都分给共产党了”,而且都知道共产党对于土地革命曾经有非常大的努力。但另一方面,施存统却要说,共产党是主张无产阶级单独革命,陈公博更要说,共产党利用流氓土匪革命,这种理论真古怪得很!不错!自然亦会有几个没有训练的共产党员,有如国民党总理孙中山专靠运动会党进行革命一样的浅薄观念,但这种观念没有一次不受党的严厉纠正的,孙中山那种专靠运动会党的方法,在共产党内认为是一种下流的机会主义的行为。至于陈公博有时若要说雇农或失业农民参加暴动便是土匪流氓的暴动,自然是统治阶级的自由,他所谓腐化的张静江、李济琛[深]等还更会这般说法呢!共产党的土地革命,正是目的在领导一切贫农自己起来要求解放,尤其是要领导施存统所谓最能积极参加革命的雇农与失业农民,所以直接提出没收地主阶级土地的主张,使他们都可以起来参加夺取土地,成为民主革命的一部分重要力量。但施存统在这一点的意见是怎样呢?他每次说到地主阶级,便一定要加上“尤其是大地主”几个字做尾巴,结论便是扫除反动的大地主,而将中小地主撇开不谈:说到此时解决土地问题,他相信“最多只能移转土地所有权,做到耕者有其田的地步”,自然就他这种口气看来,便是要做到耕者有其田,完全灭绝地主制度,亦不是他所认为一定应求实现的事。在土地问题这一点,我至少可说,施存统还比孙中山的主张更摇动而落后,孙中山还能特别揭穿中小地主压迫剥削农民的罪恶,还能坚决的提出耕者有其田的主张,施存统连这一点认识与决心都没有,这大概亦是因为中国资产阶级“没有彻底反抗封建阶级的决心和力量”,所以反映成为这样软弱摇动的理论罢!施存统既不一定要没收中小地主的土地,这样反封建的民主革命,对于大多数中小地主下的贫农有什么关系呢?陈公博对农民问题的主张是,农村自治、农村合作、二五减租、严禁高利贷,但完全不谈土地问题,他的理论是江西满千亩者全省不过十家,土地并未集中到大地主之手。假如承认他的“统计”是真实的,那便可知依施存统的态度,江西农民参加民主革命,只有不过十家大地主之下的农民可以得着土地,所以施存统实际的主张,是与陈公博不谈土地问题相差很有限的。陈公博的主张,能够领导农民为铲除乡村封建基础奋斗么?假如陈公博所提出的农民政纲,是要靠“党国”用法律文告来实行,并不要农民自己起来奋斗,那便乡村的地主豪绅可以将这种法律文告看作一纸空文。假如要农民起来,牺牲身家性命以与地主豪绅奋斗,他们为什么不可以自动手的直接解决土地问题,而限于陈公博这几条改良主义的纲领呢?没有勇气解决土地问题,如何能领导他们起来奋斗?仅仅打倒大地主,仅仅在一省之内解决十家左右大地主之下农民的土地问题,能领导他们起来奋斗吗?就施存统自己的理论,中小地主是乡村封建基础的一部分,而且还是最大的一部分,因为正由于中国土地未完全集中于大地主之手,所以剥削农民生产物百分之五十左右(实际好多地方剥削的比这更多),与大地主豪绅勾结联络压迫农民的,每每是中小地主。施存统口口声声说,现在的革命是民主势力对封建势力的斗争,但同时却不坚决主张灭绝中小地主,这是什么理论呢?施存统知道中国工人阶级力量还不够完成革命,知道要求农民尤其是贫农群众的革命力量,但他所提出来的办法,却偏偏忽略了中小地主下大多数贫农群众的切身要求,这种革命理论,是施存统所谓理论上说得通,事实上做得通的么?却还要不知天高地厚的来批评共产党,批评第三国际这一革命系统,我想,除非是蒋介石的屠刀可以帮助他的理论的力量罢! 其次,再说城市小资产阶级!施存统是说过,小资产阶级日在动摇分化中,不能独立从事革命。他在批评第三党的时候亦说,“集合若干小资产阶级分子,也不会成为一种势力,终究要各找各的出路的。”这些可以说是正确的意见。他说,“如果我们存了一种鄙视小资产阶级的心理,否认他们在革命中的作用,只承认无产阶级是革命的成份,把他们送到反动的路上去,我敢断言,中国革命是一辈子不会成功的。”又说,“在中国革命而欲否认小资产阶级的作用,简直等于儿戏。”这些在大体上亦可以说是正确的,不过更严格说,他所谓小资产阶级上面还要加上“贫苦”二字才好,因为他亦说过,上层知识分子容易妥协腐化反动,当然在革命中不会有什么大的作用,至于上层的工商业者,实际便是一种买办或资本家,当然更不消说得了!是不是第三国际这一革命的系统曾经鄙视否认中国城市贫苦小资产阶级的革命作用呢?我以为施存统应当负责对人家说明,第三国际从来没有这种无识的意见与儿戏的指示,不但如此,第三国际所指导的在中国所应建立的苏维埃,还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工农兵士及城市贫苦小资产阶级共同的苏维埃,换一句话说,便是绝对排斥一切的封建势力、资产阶级势力、城市上层小资产阶级势力,而代表一切工农贫民利益的平民政治组织。所以若有人说,第三国际这一革命系统鄙视否认城市贫苦小资产阶级的革命作用,那一定是无耻的造谣。至于说鄙视否认汪精卫、陈公博、施存统、萧淑宇及其他一般“三民主义学者”的革命作用,那自然是应有的事,对于这种妥协腐化反动的成分,便根据施存统自己的理论,亦是毫无疑义应当如此对待的。至于施存统批评迪可说,“统治者是城市小资产阶级”是一句笑话,但这却并不是迪可所能负责的,施存统既不曾说明城市小资产阶级只是限于城市贫苦的小资产阶级,谁能说他不会将许多“党国伟人”包括在内。譬如我要问一句,汪精卫、陈公博是城市小资产阶级分子不是?假如不是,他们是什么东西?是资产阶级的小走狗么?是封建阶级的余孽么?假如是的,他们不是统治者么?假如他们这种“党国要人”因为一时受了桂系排挤压迫便不能称为统治者,那便还未能压倒桂系的蒋介石,亦不能称为统治者,甚至于还在白崇禧黄绍雄〔竑〕压迫之下的李宗仁,亦不能称为统治者,那真是未免“太客气”了!像施存统这样笼统的说城市小资产阶级,因而很容易使人将汪精卫、陈公博等乃至施存统自己这般上层小资产阶级分子打算在内(施存统不要客气,还说自己愿意参加做一个穷光蛋,只要看你的生活与上海一般穷光蛋智识分子的生活有什么区别,便可知道我说你是上层小资产阶级,是有很充分的理由的),于是由说到联合小资产阶级,因而牵扯到联合汪精卫、陈公博等,这便会在革命历史中铸造出极大的错误。去年共产党在武汉的失败,完全便由于我们误认第三国际的指示,所以对上层小资产阶级做了太多的妥协之所致,这种严重的教训,我们是永远不能忘记的。施存统要想借说明贫苦小资产阶级的革命作用,而又将“贫苦”二字取去,只大吹特吹工农小资产阶级的革命联盟,为汪精卫、陈公博等反叛革命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分子欺骗群众,在间接为蒋介石效犬马之劳吗?那又何怪迪可有这样一句笑话呢?施存统认为中国革命的困难,正因为须要认识小资产阶级作用的原故,这一句亦有几成道理。不过一定要说明,小资产阶级的革命作用,只在于他们本身确实有革命需要之一点,假如对于本来没有什么革命需要的上层小资产阶级发生什么幻想,那便一定会被他们所卖掉。尤其要说明的,工农与城市小资产阶级的联盟,只是根据城市小资产阶级的革命要求,领导他们参加革命,切不可因要与小资产阶级联盟,而反转减弱了工农的革命运动,更不可因要拉拢上层小资产阶级,而反转和缓了工农与一般贫苦小资产阶级的革命要求,这样便是自己在革命的途程中开倒车,结果反转使小资产阶级加增其徘徊摇动,尤其是使上层小资产阶级决心倒过比较更进攻猛烈的反革命方面去。去年我们在武汉的错误,完全便是由于忽略了这些原则的原故,而这些原则,在第三国际对于中国的共产党,很多是已经指示出来了的。例如去年汪精卫等在武汉制造出“工商业者”的一名词,他们用这将一切大大小小的资本家都包括在内,说这是属于小资产阶级,我们的党既不能明白指出他们的荒谬,反转因为要迁就汪精卫拉拢上层工业主商人的意见,自己帮着他们限制手工业工人、店员的经济斗争,结果使资产阶级与一般依附之的上层小资产阶级日益抬头,压迫工农,分共,妥协投降封建势力的空气,亦日益浓厚,以致使中国的革命半途受一大的挫折。这显然告诉我们,和缓工农与一般贫苦小资产阶级的革命要求,以拉拢上层小资产阶级,客观上是反革命的。关于智识阶级问题,诚然如施存统所说,“无论帝国主义,封建阶级,资产阶级,在目前都不能完全收买这大批失业的智识分子,也不能杀尽这些智识分子。这些失业的或将失业的智识分子为求自己底生存,只有革命一条出路。”亦有些妄人说,共产党提出打倒智识分子的口号,再则有许多软弱叛变脱离共产党的智识分子,亦会帮着散布这种谣言,以掩饰其不能奋斗之丑处。还是共产党不要智识分子呢?还是在豪绅资产阶级压迫之下,有些智识分子自己不敢继续在共产党中奋斗呢?只要用施存统为一个例子,便足够说明白了!至于施存统说,“革命的智识分子在中国革命中是一个重要的要素,自然是要他们站在农工一方面,克复自己小资产阶级的意识。”我以为不如更简单的说明,假如真正是一个布尔塞维克化的智识分子,能够用他的技术与力量,在为整个无产阶级利益的政治观点上奋斗,自然可以给与中国革命一个大的帮助。此外很多下层智识分子无论其是否站在工农方面,都能够从合当的政治宣传鼓动,形成一部分反帝国主义反军阀的力量。至于一般上层智识分子,例如施存统这般人,他们既已很显明的站在工农以外,而且没有方法“克复自己小资产阶级的意识”,决不要梦想现在还会被人家认为中国革命中一个重要的原素。 再看他怎样分析地主资产阶级!他虽说“官僚军阀在乡村的基础,就是地主阶级”,虽说地主阶级怎样压迫剥削农民,但他所要扫除的封建势力,却限于大地主而止。什么理由不主张扫除中小地主势力呢?他说到资产阶级没有参加革命的勇气,而且现在实际上却已经脱离革命战线,妥协投降于帝国主义封建阶级了,他屡次说资产阶级已经不是一个革命的要素,而且屡次似乎很坚决的说,中国资产阶级决没有勇气和能力去完成民主革命。但是他又明说,现在是要团结一切民主的势力反抗一切封建的势力。在这里,施存统又在卖弄他的小手法了!我要问一问,施存统所要团结的一切民主的势力,资产阶级的势力不包括在内吗?我想!一定包括在内的。施存统明知民主革命是资产阶级性的,又明说团结“一切”民主势力,会不包括资产阶级的势力么?所以施存统所说团结一切民主势力,实际便是说要团结一切资产阶级、上层小资产阶级、与一般工农贫苦小资产阶级,自然亦包括蒋介石、汪精卫、陈公博、施存统在内,以与封建势力的敌人(自然是桂系为首)“奋斗”。既然包括了这些原素在内,这些原素依照施存统自己所说,是不能积极有勇气,而很容易为他们自己的利益脱离革命战线,妥协、反动、腐化的,这种团结一切民主势力的革命的前途,会能够为工农贫苦小资产阶级的利益奋斗到底么?自然不会的!施存统或者以为这样说,是我们要逼他们站在反动的地位,诚然!因为他们这般人根本立脚点便是反革命的,中国民主革命成功之日,亦便要是工农贫民裁判他们这般革命叛徒的日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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