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刘子通|恽代英

致刘子通

　　（一九一七年十月十六日）

　　前蒙赐书，读之忽有所感。所感者前与先生言，以太非质非力。精细思之，代英实未能见到，天下有一种非质非力之物之地位。前为此言，盖平素之观念不清楚，亦非一时立言草率也。

　　吾但知以太为一种物质而已，不得谓以太为力，亦不得谓以太为非质非力也。吾意以太为质，以太之涡动为由质所生之力。鲁滂说言：“力之大部分均由物质解体之际所发散原子内之力而生。”又言：“力与物质同为一物，而异其形式。物质者，原子内力之安定的形式，若光热电气等为原子内力之不安定的形式。”窃谓凡一切之力皆由原子内力之不安定而生。不安定者，包解体与形成。言以太涡动，虽是形成非解体，鲁滂亦未断言一切之必由解体而生，不过言力之大部分由此而生耳。至除形成解体而外尚有力之来源与否，以代英今日眼光言之，颇信其无来源也。

　　假如上说为是，则以太不足以喻佛性，除非吾人假想使此以太存在，而又使此以太有涡动者，为另由一种非质非力之物所促成。即以此非质非力之物为太极，至以太投其涡动，已是太及所生之阴阳矣。先生对此作何感想，请详教之。

　　至生灭之灵魂，代英亦知无佛性，非同一物。至以太以上是否尚有佛性，而佛性是否大智慧光明，代英今日终未能置一词。惟代英以为不可解者，即当以不可解置之，以待能解之人或他日能解之时，至今日则不欲妄生见解也。

　　选自恽代英一九一七年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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