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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第十一章 眾邪商防務 俠女等情郎

  司馬玉嬌如今神色完全鎮定,彷彿連泰山崩於前也毫無所懼地,揚眉朗聲,答了三個字兒。

  三個字兒的字數不錯,但內容不對,不是司馬霖心中所期盼的「萬心玄」,而是曾被錢太真推為蓋代年輕高手,足與萬心玄互相頡頏的「柳延昭」!

  這是第二聲晴空霹靂,除了使群豪目瞪口呆,加上面面相覷外,還造成了一紅一白!

  紅的是剛剛被司馬霖壓制得慢慢退去的那片怒火,立時又飛上這位「尊天會主」雙頰。

  白的是萬心玄那張俊臉,不單白,並白裏透青,更從青裏透出一股令人心懾的陰森殺氣!

  司馬霖無法再忍耐了,猛然一拍桌案,沉聲說道:「不行,我不許你嫁給柳延昭……」

  老會主已然激動,少會主依然平靜。

  司馬玉嬌神色如常地,淡淡說道:「不行也得行了,柳延昭與我已完花燭,義父請注意玉兒所稟報『業已嫁人』中的『業已』二字?」

  這幾句話兒,等於是威勢更強的第三聲晴空霹靂!

  「業已嫁人」,等於是說「木已成舟,米已成飯」!

  這怎麼辦?怎麼對萬心玄?更怎麼對派人專迎,即將遠自大荒,前來參予這樁婚禮的「大荒隱逸」西門缺,「血杖仙娘」龍妙常等「大荒二老」交代?……

  慚、急、氣、怒四大交併之下,竟使這位功力絕世的「黑白天尊」,禁不住這第三聲霹靂,而告立即暈倒!

  錢太真眉頭一皺,向那業已滿面殺氣的萬心玄,低聲說道:「萬兄,你請照拂司馬會主,我來與少會主玉姑娘詳細談上一談,瞭解情況,看看是否還有甚麼補救辦法?」

  萬心玄無可奈何,平素雖極狡黠,如今已不知究應怎樣應付,才可保持風度,甚至挽回局面?

  他只有苦笑點頭,趕緊照料業已氣暈在座的司馬霖。

  錢太真向神色凜若冰霜,已拼禦一切橫逆的司馬玉嬌笑道:「玉姑娘,我們換個地方,仔細談上一談!」

  司馬玉嬌也想不到義父司馬霖為了此事,竟氣得如此模樣,甚至於暈了過去,不由自主淚光潸然,咬牙說道:「錢夫人不必多費心了,我狂妄無行,頂撞尊長,使義父動了真怒,如今已不想再活,我自盡謝罪就是!」

  話完,回手便往自己的心窩要害,駢指用力點去。

  錢太真一把拉住司馬玉嬌的手兒,含笑勸慰說道:「玉姑娘何必如此,司馬會主對你一向寵愛有加,即令斥責稍厲,也只是一時氣忿,常言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來來來,我便和你詳細談上一談,瞭解內情以後,憑我錢太真的一點鬼聰明,總會想得出面面俱到的解決辦法!」

  這位「吝嗇夫人」極為識趣,她知道司馬玉嬌在這義父氣暈,暨面對萬心玄的場面以下,羞愧交併,話難出口,故而一面發話,一面拉著司馬玉嬌,已走出亂哄哄的大廳之外!

  果然,司馬玉嬌一出大廳,神色便較從容,向錢太真苦笑道:「既承錢夫人如此關切,便到我『攬翠閣』小坐,細敘一切。」

  「攬翠閣」便是司馬玉嬌居處,倚峰面泉,來青攬翠,景色委實絕佳,入室後,由侍女獻上香茗,司馬玉嬌便揮手說道:「你們出去,不奉傳呼,不許任何人擅自闖來!」

  侍女小玲小珠,平素頗獲司馬玉嬌喜愛,今日見這少會主神色不對,那敢絲毫怠慢,立即恭身施禮,雙雙應聲退出。

  司馬玉嬌索性伸手閂了室門。

  對錢太真苦笑說道:「錢夫人,今日我雖對義父,略嫌頂撞,但他老人家對於這種個人終身大事,也太過專橫,因為我早就對他老人家表示過,不願與萬心玄結為夫婦!」

  錢太真笑道:「司馬會主曾告訴過我,玉姑娘反對這樁婚事,我便推測,玉姑娘定是早就有了夢中情郎!」

  司馬玉嬌搖搖頭道:「錢夫人推斷錯了,我在此次遠入中原前,根本看不上任何男子,那裏會有甚麼夢中情郎?……」

  錢太真道:「既無情郎,為何反對這樁婚事,萬心玄的人品……」

  司馬玉嬌以一聲冷笑,截斷鎊太真的話頭說道:「武功絕學,相貌英挺,『人』確實是不錯,但『品』卻欠佳,我一向認為.『人品』二字中,『品』重於『人』,僅憑萬心玄那『瀟灑殺手笑面人屠』外號,便與我心性迥異,那裏是理想終身伴侶?」

  錢太真笑道:「玉姑娘與柳延昭又是何時相識的呢?」

  司馬玉嬌道:「就是在『伏牛山金剛寨』的大會之上,於此以前,我連他的名號都從未聽人說過?」

  錢太真道:「照玉姑娘如此說法,你們是三生有幸,一見鍾情……」

  司馬玉嬌玉頰一紅,微現羞澀神情,頷首答道:「此人相貌風采,暨一身文武所學,都不會在萬心玄以下,尤其那份重人輕己,維護正氣的俠骨豪情,令我為之心折!」

  錢太真驀然想起一事,目注司馬玉嬌,訝聲問道:「據我所聞,『金剛寨』一會後,你便率眾回轉關東,卻與柳延昭是怎樣舉行嘉禮的呢?」

  司馬玉嬌赧然道:「我行至『玉人小築』,想住上幾日,再回總壇,恰好接獲義父遣信鴿飛送的『銀管傳書』,說是萬心玄已到,催我速回成親,我一氣之下,恰好柳延昭湊巧撞來,遂一時激動,和他成了夫婦!」

  錢太真靜靜聽至此處,不禁以一種奇異神色,搖了搖頭司馬玉嬌道:「錢夫人是在笑我?」

  錢太真搖頭道:「我不是笑玉姑娘,是笑那柳延昭空負持身如玉的大俠之名,卻……」

  司馬玉嬌聽出錢太真的語意,遂不等她往下再說,便接口說道:「這件事不能笑他見色忘義,蕩檢踰閑,要怪只能怪我,因為當時是我下了決心,暗暗對他用了迷神亂性的催情藥物!」

  她既已坦白,索性大方,把「玉人小築」的定情經過,說了一遍。

  錢太真「哦」了一聲,面含微笑地,點頭說道:「這就難怪,但柳延昭事前雖被催情藥物所迷但事後如何表示?他可有甚麼追悔之念?……」

  司馬玉嬌長嘆一聲道:「他事後如何表示?有無追悔?我均不得而知,因為我是在他沉睡中,便悄然離開,快馬返回總壇,但柳延昭相當光明磊落,他在我向他略吐心意時,便已說明他身外有座『玉屏風』……」

  錢太真對於各種珍奇之物,最是有興趣,聞言不禁詫然.問道:「『玉屏風』?有多高多大,是用『翡翠』?還是用『上好白玉』……」

  司馬玉嬌苦笑一聲,截斷錢太真的話頭,說道:「錢夫人誤會了,所謂『玉屏風』,不是寶物而是有三位姓名中帶有『玉』字的女孩兒,圍住柳延昭的心扉,不就成為他的『玉屏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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