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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番僧笑道:「這叫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但藏了私,而還故意找藉口拖延,慢慢的譯,其實,我早已將全書的武功都練熟了哩……」

  原來飛燕的問話,是依著柏長青的傳音指示問出的,柏長青之所以有此一舉,是想由番僧口中套出冷劍英研究秘笈的情形,以期對冷劍英的武功深度,能多獲一層瞭解。

  此刻,目的已達,必須要採取行動了,因他的隱身術只能維持兩個時辰,而據他暗中估計,兩個時辰業已過去一半了哩!

  於是他毫不遲疑地閃入屏風那邊,悄然欺近床前,揚指向番僧的「玉枕」穴點去。

  那番僧的修為也委實了得,憑柏長青的身手,又是藉隱身術掩護之下,居然還能警覺到已有敵人欺近,驚「咦」聲中,翻身一躍下床,如非柏長青沉著應付,兩人幾乎撞個滿懷。

  那番僧雖已有警覺,但他當然看不到甚麼,而且他那疑訝的念頭尚未轉完,已被柏長青凌空彈指,點中「死穴」,而告頹然倒地。

  這情形,儘管柏長青事先吩咐飛燕姑娘,任何意外都不必驚慌,但她入目之下,仍然忍不住幾乎要驚叫出聲。

  柏長青一面將擱在床邊的四隻玉瓶揣入懷中,一面向飛燕傳音說道:「姑娘,請保持鎮靜,快點穿好衣衫,叫他們送你下樓,一切等離開這兒再說。」

  飛燕一面穿著衣衫,一面低聲訝問道:「柏爺你會法術?」

  柏長青道:「這些,以後你會知道的。」

  接著,又低聲吩咐道:「姑娘,叫那兩個妞兒進來。」

  那兩個半裸女郎聞聲一聲嬌應,雙雙走了進來。

  但她們兩人看見倒在地上的番僧屍體,方自目光一直,張口待叫間,卻被柏長青點了昏穴,輕輕將兩人托上床,並將番僧的屍體也一併放在床上,才向飛燕說道:「姑娘,你鎮靜一點,有我在你身邊,一切決無問題,現在,你叫他們送你下樓。」

  飛燕姑娘自己也辨不清心中是甚麼感受,只好硬著頭皮向外走去,一面傳音說道:「柏爺,您可不能撇下我不管啊!」

  柏長青傳音安慰道:「姑娘請儘管放心,只要我柏長青還活著,你也一定活著……」

  傳音說話間,兩人已走出密室,那個黑衫老者和玄武十三號,正各據一張太師椅,伏案打盹。

  飛燕強定心神,嬌聲喚道:「十三號,醒醒!」

  玄武十三號與黑衫老者同時驚醒,黑衫老者抬手揉揉惺忪睡眼,訝問道:「姑娘,這就要走了?」

  飛燕點頭笑道:「不走,我叫醒你們幹嗎?」

  於是,在黑衫老者與玄武十三號的如法炮製與護送之下,柏長青也故技重施,安全到達樓下。

  不過,那玄武十三號走出摘星樓門外警衛的視線之後,即被柏長青點倒,隨即抄起飛燕姑娘向背上一背,傳音,喝道:「姑娘,你抱住我的頸子,無論發生甚麼事情,都不要驚呼。」說著,已盡展腳程,抄捷徑向大門方向疾奔。

  飛燕傳音問道:「爺,你要到哪兒去?」

  柏長青道:「為了你的安全,我必須送你到鐵板令主那邊去。」

  飛燕「哦」地一聲道:「原來柏爺是令主那邊的人,怪不得……」

  柏長青這一展開身形,是何等快速,就這說話之間,業已由大門外飛越而去。

  而他這隱身術,也委實神奇的很,連背在他背上的人,也一併隱住了身形。

  事實上,他的身形,快如浮光掠影,在此黑夜之中,縱然不隱住身形,也不致被人發現,除非那人是超特的頂尖高手,或許可以例外。

  飛越大門之後,柏長青更加加速身形,向白馬寺方向飛馳。

  因那隱身術的有效時間,已剩下約半個時辰,本來他想將飛燕送出大門之後,要她自己去白馬寺的。

  但繼想此關係太大,只等摘星樓事件一經發覺,通天教中必高手盡出,四出追蹤,那豈非害了飛燕的一條小命。

  何況他所獲秘笈,也有立即交與徐丹鳳要申天討從速翻譯的必要。

  有此兩大原因,所以他臨時決定,寧可冒著洩漏身份的危險,也必須親自跑一趟白馬寺。

  當然,在盡展腳程的情況之下,不消片刻,已到達白馬寺中。

  今宵,白馬寺輪值總巡的是「東海女飛衛」冷寒梅。

  柏長青在冷寒梅前導之下,進入徐丹鳳的房間,匆匆地將日間於潛溪寺中及獨探摘星樓的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並將秘笈和飛燕姑娘一併相託之後,又匆匆向四海鏢局趕回。

  但看他行色匆匆,並來去如飛,當他到達四海鏢局門前時,那隱身術的時效卻已消失,而現出了原形。

  也幸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憑他的超絕身手,不致被人察覺。

  不過,那等在房間中的季東平和綠珠二人,卻已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了。

  當柏長青悄然進入房間時,俏綠珠顧不得季東平也在一旁,竟像乳燕投懷似地撲入柏長青懷中,仰首喃喃地說道:「啊!謝天謝地!你總算平安回來了……」

  柏長青一手緊摟伊人纖腰,一手輕撫她的如雲秀髮,但目光卻注視季東平問道:「季老,沒人來過麼?」

  季東平點點頭道:「是的,沒人來過。」

  柏長青接問道:「也沒甚麼動靜?」

  季東平道:「一直到目前為止,都沒甚麼動靜。」

  綠珠依然緊偎箇郎懷中,仰著面嬌聲問道:「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柏長青笑道:「意思可多哩!」

  接著,他將暗探摘早樓的經過,扼要地說了一遍。

  這情形,只聽得季東平和綠珠一人四目圓睜幾乎懷疑自己在夢中似的。

  半晌,綠珠才回過神來,嫣然地一笑道:「爺,你真是了不起!連飛燕那浪蹄子竟也能聽從你的安排……」

  柏長青含笑接道:「綠珠,我真正了不起的地方,是在能獲得綠珠姑娘的芳心這一點上。」

  綠珠扭首蛇樣的腰肢不依地道:「你……你……我不來啦!」

  柏長青神色一整道:「季老、綠珠,咱們都折騰了一夜,天亮後,可能有一場暴風雨降臨,咱們該爭取時間,調息一會……」

  第二天,辰牌時分,柏長青業已起身盥洗完畢。

  他因避免引起敵人的懷疑,不敢多事調息,不過,憑他目前的功力,有個把時辰的調息,也足以恢復他夜間所消耗的體力了。

  綠珠托著一盤精緻的早點姍姍地走了進來,低聲嬌笑道:「爺,你不多調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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