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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柳師爺見一掌無效,倒是微微一怔,雙掌一錯,如蝴蝶穿花,攻勢十分猛烈,掌風呼呼,直湧過來。

  司馬瑜含笑從容,雙手上下飛舞,把五行神功更番使用,不僅擋住了他的功勢,甚至於有時還反擊一兩招,迫得他經常地要撤招自保,交手將近二十招後,仍是不分上下,若以招式論,柳師爺實在較為高明,以功力論,柳師爺也較為深厚,然而在這場搏鬥中,他深厚的功力與巧妙的招式都沒有什麼用處!

  這應該歸功於司馬瑜的「五行神功」!他以戊土真氣的韌性主守,以庚金真氣的銳勁搶攻,柳師爺的精招有時只能達到一半,即為庚金的利風所阻,若非撤招得快,恐怕還會反為所傷,因之越打越心驚,脾氣也越大,怒叱連連,鬚髮皆動,完全是進入拚命的狀態!

  沙克浚冷眼旁觀,神情略有異色!等到他們交手近三十招時,他突地大喝一聲:「停!」

  聲若巨雷,威勢無匹,柳師爺聞聲撤手,喘息不已,司馬瑜也被他叫得心神微震,止手不攻!

  沙克浚慢慢地踱步向前,望著面前的這小伙子,見他正以衣袖去擦拭臉上的汗水,乃以傲慢的口氣道:「想不到中原還有這種年青的高手,小子!你是誰的門下?」

  司馬瑜放下手來,他臉上的泥污被汗水沖淡了,再經衣袖一擦,露出英俊的面目,朗然答話道:「中原盡多高人,你孤居海外,說出來也不見得知道!」

  沙克浚微微一笑道:「那倒不盡然,孤家雖是初涉中原,然而在十年前也曾派過宮中武士到中原訪問,結果發現中原盡是些浪得虛名之輩!」

  司馬瑜也傲然道:「真正的高手未必在乎那籍籍虛名,再說,你的那些飯桶武士也不見得敢找真正有名的高手去較量,遂造成你夜郎自大的狂見識!」

  沙克浚哈哈大笑道:「小子倒真會替你們中原人遮羞,少林、武當、雲台、終南、崑崙,號稱中原五大名門,然而在孤家的兩名侍衛中,直如一批酒囊飯袋,從無三十招以外的對手!」

  司馬瑜微怔道:「原來十年前的兩名金甲武士都是你宮中的人!」

  十年前曾有兩個神秘的金甲怪客,行蹤飄忽遍,訪五大門派,造成一場轟動的武林糾紛,不過他們在遍挫群豪之後,又神秘地失蹤了,此事甚今還成懸案,司馬瑜只聽師傅約略提過,卻想不到在今夜揭穿了謎底。

  沙克浚得意地大笑道:「不錯!他們只是孤家的御前侍衛長,在孤宮中,不過是二流人物!」

  司馬瑜不禁怒聲叫道:「他們怎麼不敢上天山去訪問一下鐵劍先生與空空師太,這才是中原武林的代表人物!」

  蜷縮在地下的靳春紅哼了一聲,司馬瑜才發現剛才那番話中沒有提到她師傅,趕忙又道:「還有一些武林成名人物,剛好在那段時間息隱潛修,否則你的那兩個飯桶侍衛,恐怕連命都撿不回去!」

  沙克浚連忙問道:「鐵劍先生與空空師太是誰?」

  司馬瑜笑笑一指冷如冰道:「這兩位前輩都是冷姊姊的師門,可惜現在都已經作古了,至於另外的一些高人如東海齊家三位前輩是靳姑娘的師門,就憑靳姑娘剛才的身手,你的寶貝侍衛能比得上嗎?」

  說到最後,他又望了靳春紅一眼,總算看見她微露笑意,沙克浚則傲聲大笑手指二女道:「你說的這些高人孤家雖未聽聞,然而從他們的這兩個傳人看來,卻也未必見得高明,因徒知師,孤家在一招之內,勝之如拾草芥!」

  司馬瑜勃然怒道:「放屁!你只有吹牛的功夫高人一等,我自問功夫比諸那些前輩,相去不啻雲泥,卻也不信你能在一招之內,把我收拾得躺下來!」

  沙克浚的臉色一沉怒道:「小子!孤家向不親手對敵!今天倒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司馬瑜立刻凝神聚氣,他知道這毒龍國王武功高得出奇,口中雖然說得堂皇,心中仍不免惴然。

  沙克浚口角含著微笑,驀而欺身向前,伸手逕擊司馬瑜的頂門,招式平淡無奇,司馬瑜卻不敢松懶雙掌齊揚,一手庚金卻敵,一手橫胸藉戊土自保,功力都提到十足,勁出如山!

  沙克浚微哼一聲,手勢忽變,改掌為指,逕攻他的肩井穴,指端微微襲出一絲輕風,卻邪門得出人意料,那絲輕風有如一枚尖針,刺透他的「庚金」「戊土」兩種真氣阻截,筆直點到司馬瑜的身上,口中加喝道:「躺下!」

  冷如冰與靳春紅都嚶然驚呼,卻見司馬瑜的身子只顫了一顫,並未如言躺下,而且他在百忙中還擂出一掌,正正地擊在沙克浚的胸膛上。

  「噹」的一聲,司馬瑜退了兩步,拳上血跡盈盈,而沙克浚居然也發出一聲輕吭,向後退了一步!

  ▼第三十八章 情天巨變

  兩個人互換了二招,司馬瑜自然吃虧很大,可是他並未落敗,因為他硬受一指之後,居然還能撐住沒倒下去,這情形讓船中的人看了,都不禁詫然失色,司馬瑜自己也莫名其妙,可是他此刻卻顧不得這些,揚著血手叫道:「混帳!惡賊,你身上穿著鐵甲來比武,你要不要臉……」

  因為他拳觸對方後,感覺如一硬石,接著又聽見那噹的一響,痛徹心骨,所以才忘情地大叫起來!

  沙克浚怔了一怔,始微帶愕然地道:「小子,看不出你年紀青青,居然能將生死玄關打通了,孤家生平未遇如此對手!來來來!我們好好地較量一番!」

  司馬瑜經他這一說,才明白自己中指不傷的原因,在古寺中被方天華利用骷髏打通了任督二脈,想不到今有如此功效,難怪方才受指之際,自己體內湧出一股潛勁,硬將對方的指風撞了回去,初時還以為是沙克浚的功力不行呢,卻萬萬也意料不到是這層緣故!

  沙克浚又抬手準備攻擊了,司馬瑜這次對自己有了信心,連忙也凝神應敵,可是運氣之際,感到手上痛得厲害,皮破了,骨節也隱隱作痛,血流不止,不禁急叫道:「較量就較量,但是你身禦衣甲,打起來不公平……」

  沙克浚冷笑一聲道:「小子!你有眼睛沒有,孤家這身衣服裏面,可像是內著衣甲的樣子!」

  司馬瑜見他身上穿著紫色的長袍,肌肉填起的地方,線條凸凹分明,又不像內藏衣甲,然而方才拳擊之後,宛然金鐵之聲,一時倒怔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沙克浚長笑一聲道:「孤家若不給你看個明白,即使勝了你,相信你也不會服氣,小子!你瞧明白了!」

  說著擺手作了個姿勢,那旁立的兩名侍女立刻過來,替他脫去了上衣,露出一身古銅色的肌膚,筋肉虯結,密密堆滿了毫毛,沙克浚才大笑道:「小子!你看見了!」

  司馬瑜大驚失色,沙克浚的肌膚色泛金紫,似乎是包著一身銅皮,然而那糾糾毫毛,總不可能是長在銅皮上的,而且剛才的噹然一聲,也實在費煞疑猜!

  沙克浚舉掌在胸前拍了幾下,錚錚發聲如罄音!然後又大笑道:「小子,孤家這一身銅皮神功是至上的外門功夫,諒你連聽都沒有聽過吧!」

  外門護身功夫能練到這種程度,司馬瑜的確是聞所未聞,不禁目瞪口呆,怔得說不出話來!

  沙克浚又得意地道:「小子!孤家給你長個見識,告訴你這門功夫的練法,孤家從十歲開始,每天都用鐵錘敲打全身,然後再以銅針擦拭肌膚,積二十年之苦練,才能使銅質溶入體內,鍛成這副至堅不摧的體魄,剛才你打過一拳,應該嚐到滋味了!」

  司馬瑜呆呆地聽著,心中怯意更深,起初他還在轉著念頭,心想這種堅硬的外門功夫,可以用離火真氣來對付的,現在這個方法又用不通了,因為他既是銅針注入體內,必定能耐奇熱,離火真氣完全是仗著心頭三昧真火摻入掌中凝出,熱力雖強,也到不了溶金冶鐵的程度,對付這樣一個銅人,勢非徒勞而無功!

  沙克浚又在催促了:「小子!你準備好了沒有?」

  司馬瑜一咬牙,狠狠地道:「天下無不可攻之堅,亦無不可摧之剛,我倒不相信你能永遠不受傷害!」

  沙克浚大聲笑道:「小子!你真說對了,孤家雖然刀槍不入,拳拳難傷,卻最怕一樣東西,那就是女色!銅神功只有童身才能保持,只要一接近女色,立刻潰散無遺,百煉鋼成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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